溫佩君能夠原諒自己。而聶志鵬也希望溫佩君能夠罷手,取消婚約。來的並不是只有那兩個人,他們還帶來了一位溫佩君絕對想不到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大家長。
顧安琪看著這場戲的劇本,冷冷地笑了。
“攝影準備!”林鶴群大喊道。
顧安琪坐在辦公椅上,漸漸地支起了身來,就好像是要準備打一場硬仗一般。她的雙眸靜靜地沉了下來,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Action!”隨著林鶴群的話音落下,顧安琪垂著目,抱著一大堆的檔案,緩緩地翻閱著。
“大小姐,真真小姐和聶少爺來了。”劉媽在她身側輕聲說道,空落落的書房內,溫佩君正細心地處理著家族的事物。
“讓他們進來。”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塔塔……”門口傳來成雙的腳步聲,一個好似是在護著另一個,她沒有抬頭,只是看著手中的檔案,諷刺地笑了。
“佩君……我……”劉真真猶豫地說道。
溫佩君猛地合起了手中的檔案,直視著劉真真和聶志鵬:“有話直說,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之後我還有其他的工作。”
“真真,你別怕她。溫佩君小姐。我這次來是為了解除我們兩家的婚約的。”聶志鵬摟著劉真真,護著她說道。
“伯母知道麼?”她沉聲問道。
聶志鵬有些訝異,隨即愣愣地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伯母如果同意這件事,我也不會有任何意義。”她回答得乾淨而又利落,似乎一切都是在公事公辦。
“佩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劉真真在一旁已是哭得梨花帶雨,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依偎在聶志鵬的懷裡的她,此刻就好像並不是在向溫佩君示弱,而是在向她挑釁一般,格外地讓人覺得刺眼。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這麼做的,想讓我諒解吧?”溫佩君冷眼看著劉真真,就好像是洞悉了她內心最陰暗的一面一般,她冷笑道,“你不覺得這時候說這種話,有些太噁心了麼?還剩下兩分鐘,沒什麼事,就請出去吧。我不想為了蒼蠅浪費時間。”
聶志鵬慍怒道:“溫佩君,你夠了。你說話就一定要那麼刻薄麼?真真只是來向你道歉……”
“她來道歉,我就一定要接受麼?你當我溫佩君是什麼人了?!”溫佩君冷聲打斷道,“聶少爺,我看在伯母的份上,我尊重你。但是我也要警告你,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別鬧得太僵。”
溫佩君轉身對劉真真說道:“劉真真,你很有本事。你母親從我母親手裡搶走了我的父親,而你搶走了我的未婚夫。很好,你們劉家母女很有本事。三分鐘的時間到了,你們可以走了,下次記得把伯母帶來,只要她向我開了口,我立即取消婚約。”
“佩君,你怎麼能這麼說雅心?!她好歹也是你的繼母!”
“父親……”溫佩君起了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真真和志鵬的事,雅心和我說了。既然你對於志鵬也沒什麼感情,就讓他們湊成一對不是更好?放手吧。”老人嘆聲道。
這樣的畫面……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顧安琪眯著眼,回想起了一些曾被她一度封存在了深處的記憶。看著她那位“可親”、“可愛”的“父親”,她揚起了唇,綻放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那樣的溫和卻又是那樣的悲哀……
她的父親,她的爸爸,此刻正勸著她,放棄她的未婚夫,此刻正為了繼女而訓斥她這個親生的女兒。從小到大,自從母親逝世後。父親和她說話的次數絕不超過十句。她恨他,也無法原諒他,可在內心的深處卻依舊存在著小小的期待,期待著她的父親能夠對母親的死而悔恨、哀傷,對傷害過的女兒說一聲“對不起”。
她就這樣無聲地等著,等著,可十年後的今天,她等來的不是父親的“愛”,父親的歉意,而是……那一句冷冰冰的“放手”。她微眯起了雙眼,看著溫父,心中似乎一直有著一個聲音在煽動著:“看吧,那就是你的‘父親’,那就是你的‘好爸爸’”。
“呵”她輕笑著抬起了頭,不知道是在嘲笑著自己的天真,還是對方的無情。窗簾早已被劉媽拉了開來,陽光灑在身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暖意,只有著那如墜冰窖的寒意,一絲一絲地在血液中蔓延,漸漸地擴散開來,心中藏著的一個名為恨的小匣子似乎正在默默開啟。
溫父的飾演者正側對著顧安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