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一毫的瑕疵。“嗯……你等下。”
她重新站了起來,不走向廚房,卻向廁所走去,沒一會便回來了。葉明希感到手臂一涼,接著是完全的靜默。
良久良久,她才輕輕地道:
“下回用蜜粉,別再用有珠光的了。”
他一抖,反射性抱住她。她斷然掙開。他心中一空就要再抱,她卻退開兩步,淡淡地問:
“你想騙我?”
怎麼辦?怎麼辦?
他慌了,腦子空空的想不出任何東西,提步朝她走過去,她卻抿著嘴倒退,並以眼神制止他任何撒嬌求饒舉動。
“你有沒有解釋?”
葉明希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確是企圖取巧,妄想既保有自已的小世界,又依戀在混濁的黑暗裡的她。他要怎麼說才能維持這樣的平衡不被打破?
他用最誠懇最無辜的眼神看向她。鍾漫吃軟不吃硬,以往他一撒嬌鍾漫怎麼也會軟化。
但現在這無往而不利的動作竟失效了。
鍾漫等了他好一會,見他只低頭不語,心底湧起的不知是怒是苦,最後全部情緒只化作一句:
“葉明希,我對你很失望。”
“砰”的關門聲剎那響起,復又沉默,整間屋子只剩下牆上的時鐘的嗒的嗒走著。等葉明希反應過來,小手小腳馬上爬到大門前把門開啟。
電梯間空蕩蕩,他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尋她去,只知道自己被拋下了。
熟悉的空虛再次襲來,他蹲下來抱著雙膝,企圖把自己的頭埋進去,試圖把空虛縮小,試影象過去讓不聞不問不看不聽解決他的痛楚,但心裡的悲傷卻愈來愈濃,愈來愈濃,濃得以淚水稀釋也不能,只可睜著眼睛默默忍受。
為什麼一直靈驗的辦法失效了?
為什麼心好痛好痛?
是不是他太貪心,所以被懲罰?
如果他願意改了,不再惹她生氣,她能不能回來?
能不能再次牽著他的手,提醒他哪家店宰人,哪家店便宜又物美?
能不能再次手把手教他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能不能再像以往一樣任由他抱著,再溫柔地回摟他,在他耳邊輕說著漫無邊際的話?
他後悔了,知道了,明白了。
請你回來,好嗎?
二十。 不要
“叮”,沉默的升降梯說話了。葉明希猛地抬頭,牢牢地盯著電梯門慢慢滑開。
是不是上天聽到他的懇求,終於願意施捨他一點慈悲?
於他的期盼中,一雙纖足自電梯裡頭步出,頓了頓,急步停在他面前。
“你怎麼跑出來吹風,真的要氣死我才甘心嗎?!”她在街上沒走多遠已經冷靜下來,怕留他一個人在屋裡會出事,便很沒骨氣地趕回來了。
他見到她,立刻撲前一把抱住她的腳不放。
“哎,你怎麼……”
“別不要我……”封印於心底多年的淚水終於湧出,熱辣辣地燙著她的面板,令她內疚不已。
明知道他沒有安全感,自己怎麼能拋下他?鍾漫在心裡責備自己大意,雙手一把抱起他,他立刻如獲甘霖緊緊地擁著她,就怕她反悔再次掙開自己。她有些吃力地關上門回到客廳,想要把他放進沙發,他卻抵死不放手,嘴裡只呢喃著“別不要我”等話。
“別哭,乖,別哭。”她坐到沙發裡,右手撫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溫柔地安慰著他。直到他的哭聲漸漸變小,眼淚也收斂了,最後只剩下幾聲抽噎,她才再次要放開他,他反射性地急急再抓緊她。
“乖,放手吧。”
他遲疑著沒肯放,她再說了兩遍他才終於放開了。瞧著臉上沒有笑容,卻也沒有厲色的她,心中七上八下,等著她開口,無論是罵是怨是怪責,只要她不丟下他,他都願意承受。
“冷靜下來了嗎?”
“冷、冷靜了。”他有點抽噎地答。
鍾漫見他真平靜了,思忖一會,緩緩開口:
“我氣的不是你身上帶傷,不是你被欺負,而是你不僅不找人幫忙,還企圖瞞天過海。你說你有沒有試著去找老師?如果你跟我說,我難道不會去學校替你出頭嗎?”但要校方向學生施壓,學生很容易會心生不憤,對弱者變本加厲地欺凌。以葉明希現在悶聲不哼的性格,到時吃的苦更大。這也是鍾漫不想介入的原因。
“我說過給你時間試一下,改善這種情況。”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