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腳冰涼,整個人打顫,一時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隨口問道,“平日裡墨雲逛園子玩,你們都沒人跟著嗎?”
只見跪在前排的一個小丫頭磕頭如搗蒜,“回福晉,平日要不是春姐姐跟著,要不就是奴才跟著。”
我忙問,“那今日也是你跟著的?”
小丫頭嚇得失聲痛哭,說道,“今日奴才本也跟著,可雲姑娘說,要拿東西捕湖裡的魚玩,打發奴才去尋捕魚的長杆網兜。奴才便回院裡來取,回去時,便不見了姑娘。”
我腦中不禁出現了幾年前,在熱河獅子園湖水裡面救起的弘曆、弘晝小哥倆的情形。孩子們總喜歡在水邊玩,可這會的孩子,不像現代,多是不會游水的,若是沒有人跟著,湖邊便是最危險的地方。
“你可仔細看過,回去時,水面上,有沒有什麼異動?”我忙問。
小丫頭早哭得連話都說不清了,嘴裡不知在嗚咽些什麼。還是凝雪老練,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福晉,園子裡邊的湖水,是活水。若是雲姑娘……,怕不會在原處。”
我倏然回頭,慌張至極地看著凝雪,希望她沒有說中,心裡告訴自己,“冷靜,冷靜。”想著,閉目深吸了口氣,感覺心神稍稍定了一些,一下子有了主意,“春妮,你上前頭去,找張諳達,他手裡領著的人多,讓諳達趕緊讓人在園裡各處仔細查詢,尤其是水邊。快去!先不要驚動王爺!”
“是。”春妮也顧不及告退了,飛奔著就往桃花塢外邊去了。
書案後頭四面雕花的西洋小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我手足無措,來來回回,來來回回不知在屋裡的方寸間繞了多少個圈,心裡只是焦急。
“小妹,”忽聽門內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輕喚道,“墨雲丟了?”
我呆呆轉過頭去,見是四阿哥匆匆大步而來,不知怎的,看見他站在門內,我的眼淚一下奪眶而出,點頭應道,“嗯。不知哪裡去了。”說完,覺得渾身沒了力氣,就要跌坐在榻前的腳踏上。
他身手敏捷,一把擋住我下跌的身體,穩穩接住,扶我到榻上坐了,說道,“彆著急,我讓張起麟把奴才們都聚起來了,這會正沿著水邊找呢!”說著,又抬頭問屋裡的小丫頭們,“你們還有誰,今兒見過雲姑娘?”
最小的一個丫頭,嚇得臉上全沒了人氣,戰戰兢兢回道,“奴才遠遠瞧見過,後湖北岸的佛堂前,雲姑娘站著跟三阿哥說話。”
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突然抓緊四阿哥的衣襟,死死咬著下唇,哀求地望著他,口中喃喃道,“弘時……弘時……”
在我一向看來,弘時心性不正,那年在獅子園,他能忍心一腳把弘曆拽進湖裡。今日,他為了追求墨雲不成,一樣可以狠絕如此。
四阿哥厲聲喝道,“去給我叫弘時來。”一邊撫著我的脊背安慰道,“沒事兒,一定能找著,啊,彆著急!”
再說那弘時,估摸著也聽說了丟了墨雲,這會正跟著著急呢,恰好正在桃花塢外圈打轉。聽四阿哥吩咐叫他,滾也似的進屋來。
四阿哥直起身來,一步一步走進他,周身的寒氣震得弘時站在三尺開外便開始打寒戰,“你今日見過墨雲沒有?”
“見……見過。”弘時身子一軟,俯倒在地上。
“何時,何地,為何事?”
“傍,傍晚,在後湖北岸,佛堂前。不過說了幾句話。”
四阿哥向丫頭們問道,“姑娘什麼時候丟的?”
平日跟著墨雲的小丫頭不敢欺瞞,回道,“回王爺,晚晌時分,姑娘在後湖北岸玩,說要網湖裡的魚給福晉放在缸裡玩,吩咐奴才回來取網魚的杆子。奴才,奴才再去時,姑娘便不見了。”
四阿哥揮手對著弘時便是一個巴掌,著著實實打在弘時細嫩的腮幫子上,罵道,“五十六年那回我就沒有追究,給你娶了親,原以為你會悔改。想不到,你死性不改。”說著,朝門外吩咐道,“來人,拿繩索來,把弘時捆了,給我往死裡打。”
弘時驚覺,抬頭惡怒地瞪著我,眼中盡是紅紫。外頭的奴才們聽了,哪裡敢不從,連忙進來拉了弘時出去,在院子裡面捆了,塞住嘴巴就要真打。
只聽弘時在院中掙扎拼命,喊道,“阿瑪,阿瑪,我怎麼會推她入水。我還想求您把她許給我做側福晉呢!阿瑪!”
四阿哥別過身,背對著他,冷冷道,“給我打……”
我在屋裡,不好出去,但能清楚聽得外頭院裡奴才,伴著弘時的一聲聲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