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曇花。”說著,娓娓道來,“曇花又叫韋馱花,傳說花神愛上了一個小夥子,後來玉帝知道了這事,大發雷霆,要拆散他們。玉帝把花神貶為一生只能開一瞬間的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個小夥子送去靈柩山出家,賜名韋馱,讓他忘記前塵與花神的愛戀。可是花神卻忘不了她的愛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駝尊者都會上山採集春露,為佛祖煎茶,於是,就選在那黎明時分朝露初凝的一刻綻放開花!希望能再見韋馱尊者一面,哪怕只是一面,對她,也就夠了。”
惠心嘆道,“好美的故事。曇花一現即逝,怪不得我們都沒有見過。還是映荷有學問。”
我笑道,“我原也是不知道的。後來聽王爺講高僧傳,才聽說。”
寶兒上前一個躬身,方道,“福晉真是有眼力,這八幅卷軸中,只這一副是由王爺親筆題字的。卻是被福晉挑中。”
周邊立即一陣唏噓之聲。我這才往題字處去看,那蒼勁圓潤的筆鋒,正是一筆董其昌的草書: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
低頭一笑,把卷軸收攏交給凝雪。可轉身卻發現凝雪正目光呆滯的看著東南方向,她嘴角掛著一絲迷人的嬌笑,神情迷醉,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順著她的迷醉的目光尋去,正是十四阿哥得意的身影。他正與幾位王公笑談著,一邊還飲著杯中的美酒。
我轉頭把卷軸交給嬤嬤。烏拉那拉氏示意我在剩下的三幅中再挑一副,我俯身謝了,說道,“不必了,其他的,恭請嫡福晉自己留著。”
宴席上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一撥,至過了酉時,便只剩下近枝皇子和女眷了。入了夜,越發的冷,我有點禁不住風吹,嬤嬤便吩咐凝雪到桃花塢去取手爐。去了半日,卻仍不見回來。我正想打發小丫頭去找,寶兒便慌慌的跑了進來,在我耳邊輕聲道,“福晉快去看看吧,凝雪姐姐在殿後罰跪呢!”
我慌得忙站起來,帶著嬤嬤跟寶兒走,轉至金魚池,便看見凝雪直直跪在石地上,李氏氣哼哼坐在一邊,身邊立著弘時的媳婦董鄂氏,董鄂氏一臉的無奈和難堪,卻不得不恭身站立於側。
我快步走上前去,董鄂氏忙給我請安,我也沒來得及理她,只是問地上的凝雪,“你為何要跪在這裡?”
凝雪低頭答道,“奴才走路不小心,撞著了三阿哥福晉,側福晉罰奴才跪在這兒。”
我轉頭陪著笑臉向李氏道,“側福晉莫怪,這丫頭素來莽莽撞撞的,適才是我手冷了,讓她趕緊回去找手爐。興許是她著了急,故而衝撞了三阿哥的媳婦。我來替她陪個不是。您就讓她起來吧。”
董鄂氏聽了,忙上來扶人,道,“本也就是小撞了一下,沒什麼打緊的,現聽來,是這個丫頭心裡擔心主子,故而莽撞了些,卻也是可憐可愛的。”
“慢著,”李氏頤指氣使的站起來,走近過來,罵道,“這個奴才,走路故意不看道,人突突的往前跑,腦袋不知轉在後頭看些什麼。哪有做奴才的這般不懂規矩。難道她主子家裡都是二品官,她也是二品官不成嗎?我今日就是要教訓教訓她!我是側室,可三阿哥的媳婦可是嫡福晉。如此目無尊卑,日後,她恐要反了天去。”
我心裡明白,凝雪轉頭,看的定是十四阿哥無疑。撞著人原是她的不是。可李氏這話夾槍帶棒的,顯然是衝我來的,這是斥責我平日裡沒有規矩,不懂得尊重她這個先進門的。四阿哥不過與我冷戰一月,居然就連她也敢來欺負我。
“凝雪站起來。”我喝道。
凝雪卻是滿臉難色,跪著不動。
我大聲罵道,“你是我的奴才,你給我站起來。”
嬤嬤看著情勢不對,趕緊上來打圓場,拉開我道,“福晉,消消氣,凝雪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側福晉讓罰跪,跪一會也就完了。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凝雪也忙跪著,深深給董鄂氏磕了個頭,道,“是奴才不小心衝撞了阿哥福晉,原不值當主子們動……”
凝雪的話未說完,李氏卻已結結實實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叫罵著,“主子們說話,有你個奴才什麼事?”
那一巴掌打得頗重,凝雪的臉瞬間由白轉紅,麻咧咧起來一片雞皮疙瘩。那巴掌,就像是拍在我的心口,震出我的滿腔怒意。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我一個大步向前,抄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向著李氏的小臉過去。她一個本能的閃躲,我沒有打到,可她卻因重心不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約她活了三十來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吝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