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時候,將酒杯對著前面寶座上的月都王示意了一下,殘仰頭將它喝了進去。
然後順手將已經空了的酒杯遞到身邊一個人的手上,而那個貴族下意識如僕人般接過殘手上的空杯,醒悟過來的時候也如前面一人一樣懊惱不已。明明只是一個小孩而已,再可愛也不能因此做出這種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來。
儘管這兩個人都如此懊惱著,但殘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儘管他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儘管這裡並不是他的國家。
他卻覺得他所做的一切並沒有什麼特別,而遞給他酒杯和接過他酒杯的那兩個貴族在當時如此做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一直在上面居高臨下看著這個有趣的場面的月都王嘴角浮現出一絲不著痕跡的微笑,看著殘的眼睛已經帶上了幾許傲然的興趣。
別人不明白,他可是看得很清楚。
儘管只是一個小孩,但卻如帝王一般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於是任何*近這個小孩的人便理所當然成為他的奴僕,理所當然的侍奉著高貴的帝王。真不知道自己站在他身邊會不會跟那群傢伙有一樣的反映?
如此想著的月都王興致傲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小孩。
然而一陣突然竄進來的微風,將殘繞在右肩上披肩白絹掀起來了一些。一個眼尖的貴族突然站起來抓住殘,一把扯下他右肩的白絹。白嫩的肌膚上,鎖骨上的一個鮮紅色烙印顯得尤其顯然。
於是整個大廳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憤怒、不滿、責罵充斥了這個由貴族勾成的王宮。
那是一個在月都中只有最低等的人才會被烙上的印記。
“怎麼可以讓骯髒的奴隸來玷汙宮殿!”
這個年輕的貴族已經憤怒的叫了起來,一手已經揮在空中,想把眼前令他覺得噁心的東西一巴掌打出去。
一把劍輕輕的擱在他的脖子上。
“放開那孩子。”魔月漂亮的臉掛著淺淺的微笑,不同與他溫和微笑的神色的是,他的手穩穩的將劍擱在那個年輕貴族的脖子上,“我說過,他不是奴隸。”
在寒冷的劍鋒下,年輕貴族鬆開了手退縮了。在空中挽了個閃亮的劍弧,年輕的王子以一種帥氣的動作將劍插回劍鞘中。
伸出手將小孩抱起來,輕柔的將他肩上已經滑落的披肩白絹重新攏回小孩子纖細的肩上。
明亮的大眼睛看了魔月一眼,小孩小小打了個呵欠,將胳膊環在他脖子上,長長的睫毛落了下來,*在他胸口閉上了眼。
這樣信任的動作卻不知為什麼讓魔月心中一暖。
不知為何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感覺讓殘總是想睡覺。全身都在虛脫,一直都睡不醒的感覺。
儘管抱著小孩的魔月向眾人解釋了烙印的來歷,但是貴族天生的自負依然讓所有看著在魔月懷中沉睡的小孩的貴族,眼中流露出厭惡和難以忍受的神情。
冷眼看著周圍貴族神態的魔月輕輕哼了一聲,而自己轉身毫不避閒的抱緊懷中的小孩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他稍微移動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以便讓孩子枕得更加舒適一些。
眼中透露出些許的憐愛,魔月輕聲問道,“你叫什麼?”
或許是因為魔月的走動迷迷糊糊清醒了一點,睡眼朦朧的小孩以一種相當可愛的迷糊神情看了魔月一眼,模糊吐出兩個字。
“水月。”
而在這一瞬間,勉強才能睜開一道縫的眼眸突然猛的睜大了,彷彿完全清醒一般定定的盯著一個目標。詫異的魔月順著小孩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注視著的是高座上的父王。
更確切的說,是月都王額頭上的月石。
“妙曦儀仙的力量……是妮雅……”
模糊的聲音從小孩口中吐了出來,孩子卻突然推開魔月自己站起來,向月都王走去。
魔月怔怔的看著他,卻敏銳的發現這個孩子此刻卻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完全不像以前那樣讓人覺得親近溫暖,反而有了一種震懾人心的高傲。那與生俱來的強大與傲氣,壓迫得所有人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孩子向王座走過去。
王額上的月石突然綻放出月光一般的光華,脫離了將它嵌入的飾品,自動向孩子飛了過去。而它發出的那綵帶一般的光華,已經自動將孩子包裹了起來。
於是,在眾人眼前出現了那所謂的奇蹟。
孩子的身影逐漸伸長、成長起來,一個在月光中逐漸成長蛻變的少年,仿如逐漸從蛹中掙脫蛻化而成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