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字,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很輕地飄進司徒霄的耳中,重重地砸進他的心中。
他想吻她的動作也一併僵硬。
她連睡夢中,都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和她結婚至今,她睡在身邊,一直是很安靜,從來沒有說過任何的夢語。
但,今天,他聽到了她說出的這一字夢語,竟然是關於那個男人的。
他有他的尊嚴,他的尊嚴使他替她蓋上薄毯後,迅速離開臥室,走下樓去。
辰顏,在他關上房門的剎那,睜開雙眼。
眼中,隱隱有著晶瑩的淚光閃過。
故意說出那個字,故意逼他離開。
僅是因為,她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他。
而她,也沒有力氣再反抗他的行為,所以,這樣的方法,是最好的。
她的手撫上平坦的小腹,知道,孩子,不在了。
沒有任何感覺地,已經離開她的軀體,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從手術室出來後,雖然麻藥沒有過去,她仍陷入昏沉的睡意中,但意識卻並不朦朧,她感覺得到他用溫暖的手輕輕地,在磨著她的手心,她的臉。
也許,只有在那時,她的手心才是冰冷,她的臉才是同樣地沒有溫度。
也只有在那時,她在撕心的痛苦之後能感覺到他一絲一縷傳遞過來的溫暖。
從他抱起她的剎那,她知道,是他,只有他才有那墨黑若星辰的眸子,所以,在那一刻,她最後一次縱容她的感情,讓自己安靜地倚賴在他的懷抱中。
但,當清醒的時刻,註定,她不可能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原來,人流是不痛的,痛的僅是她的心。
在被麻藥吞噬意識的前一秒,她能清楚聽到,心碎裂開來的聲音,碎成,一片一片,每一片縱使漫著彌天的血,但也是在不可示人的暗處。
誰都不知道,她多麼想要這個孩子,因為,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機會她可以為最愛的男子去孕育一個生命。
可‘孩子’陪伴她的,只有短短兩個月的時間;
上天賜給她孕育這個‘孩子’的機會,卻沒有賜給‘孩子’降生的機會。
同時等待流產的另外三個人,流掉的可能是負擔,是累贅。
於她,是維繫殘存所有眷戀的最後的愛。
她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這樣沒有錯,錯就錯在過於在乎,反而會傷己傷人。
她的心,她的身體,都無法接受另一個人!
到現在才知道,她心裡所有的關於愛的感情都被他完完全全被掏空了,沒有一點餘下。
當她知道,法國他對她的背叛,無論過後,他再多的解釋,她都沒有辦法相信耳朵聽到,忽略眼前所看到的真實。
當她知道,這個孩子,才可能是他所在意的,她更明白,一切,於她,對感情有著完美偏執的她,沒有辦法,和他繼續。
縱然,她發現,真的愛上了他。
“你一定要這麼狠嗎?”
這句話,將所有關於愛情美好幻想打破。
他信任她,不會說出這句話,關於愛,是需要信任,才能長久的。
沒有信任,也就不會有愛。
她閉上眼,淚水,沒有滑落。
心底的疼痛,將眼眶中的淚一併逼退。
她將自己埋在薄毯中,這樣,就能暫時逃避,窗外的陽光燦爛吧。
心,不需要陽光普射,在這一刻。
而這一刻,也有人,寧願在陽光燦爛的午後,談一些並不是十分陽光燦爛的事。
沈傲簡單用了午餐,便和司徒霄來到二樓的書房內。
“外公,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是大家所都不希望的,但請你相信,我對顏的愛是真誠的,一直沒有改變過。”
在走進書房前,司徒霄的腦海中還滿是剛剛辰顏的那一字夢語,但,關上房門,他必須摒棄所有的雜緒,才能在這個精明老人面前,不露出任何的端倪。
“我在等你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這些話算是解釋嗎?”沈傲的語音如刀鋒一樣犀利地從司徒霄的耳邊剮過。
“外公,我承認,是我疏忽照顧顏,才讓這個孩子沒有辦法保住,所以,我請求您的原諒,我保證,以後不會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疏忽?難道,一定要我提醒你,你的錯在哪嗎?”沈傲的語音依然冷冽。
“塞班之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