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死裡逃生後見到親人,所有壓抑著的害怕也一股腦地湧了出來,他很沒志氣地放聲大哭了起來,“哇嗚……姐夫他……”
“他怎麼了?”夕蘊用力地搖晃著小弟,迫不及待地知道些關於展越浩的訊息。
可惜那小鬼很不爭氣,已經泣不成聲了,“他……他……”
夕蘊實在等不及他把話說完整了,猛地甩開他,旋身朝著祠堂奔去。
一路披荊斬棘,最終,她還是被一堆官兵攔在了祠堂外頭。只瞧見原本打點得最為乾淨的祠堂,此刻已經不成樣了,火像是已經撲滅了,一縷縷地煙卻還是不斷地從廢墟中冒出來。
“放開我,不要亂摸!”夕蘊費力地掙扎著,卻依舊掙不開鉗制,只好大吼大叫用來發洩。直到見到有一隊人抬著一句焦黑的屍體出來,她忽然就安靜了,“那是什麼?”
“屍體。”拉著她的侍衛很恭謹地回答。
“廢話!誰的屍體?!”
“……”侍衛無言以對了。這屍體烤焦了之後不都一個樣麼,他哪會知道是誰的?
可是他的沉默在夕蘊看來無疑成了一種預設,她冷著臉,極其冷靜地撥開了侍衛地手,話語也平靜了不少:“放開我,我不去祠堂,只是去看看那具屍體而已。”
侍衛們也沒有再阻攔,只是目光仍舊不怎麼放心地鎖著她。就如夕蘊所說的,這次她果然沒有再不顧死活地往祠堂衝,而是邁著很沉重的步伐慢慢靠近那具被烤糊了的屍首。她的表情很駭人,嚇得一旁抬屍體出來的侍衛趕緊放下屍體退開了。
他們的動作很粗魯,就這麼一丟,那具無名屍首被拋在了地上。原先緊握成拳的手一鬆,一塊碧玉從掌心滑了出來。夕蘊定睛看著,腳步一頓,不敢再靠近了,她認得那個玉佩,是展越浩一直系在腰間的,她曾經還說過它長得很醜。
夕蘊倒抽了口涼氣,當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後,才再次舉步停在了那具屍體前,默不作聲地蹲下身,打量著。與其說那是一個人的屍首,不如說是一塊炭,她一直以為即使展越浩化成灰了她也認得,可是現在只是化成炭而已,她就已經認不出了……
她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挑開他的衣襟,可惜那衣裳已經和肉糊在了一塊,她費了好些力氣才總算解開。肩胛處,隱約有道傷口,赫然印入了她的眼簾。
等到小弟他們全都趕到時,只瞧見夕蘊攤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等著面前的屍體。沉寂了很久,她忽然低語。
“喂,你給我起來,起來陪我吵架!”
屍體依然屍體,沒有任何反映。
她卻瘋了,衝上前,開始拳腳相加,邊打邊很沒美感地大哭。最後,她再也不忍心下手了,無力地抱著那句屍體,聲嘶力竭地哭喊:“你們為什麼全都要這樣丟下我?你答應過不會比我早死的!你還說過要給蓋金屋,要生一堆的娃娃,展越浩,為什麼你對我說過話就從來不作數!你說過你他媽愛我的,我根本就沒感覺到你的愛,你就死了……還死得那麼難看。我怎麼就會嫁給你那麼蠢的男人,我還一直以為你很厲害,可你居然笨到連吳越都鬥不過……”
這些話真不浪漫,還有她哭起來的樣子真的是好難看,錢小弟都不忍地看了,趕緊用被褥捂住自己的眼睛。想他那麼玉樹臨風,怎麼就會有個蠢成這樣的姐姐。
忽然地,一雙微亮的手伸出,順勢捂住了小弟的耳朵。隱約,有道低沉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些話你最好也不要聽,看起來你姐興許要被人打了。”
“啊?”是楊釗的聲音,錢小弟拉下被褥,一臉茫然地回頭看了眼。從楊釗興味的眼神裡看明白了些事,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的不遠處的姐姐。
那邊,夕蘊罵到了興頭上,眼淚鼻涕全都湧了出來,看起來慘極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很“煞風景”地飄來,“我很不喜歡你抱著其他男人。”
聞聲,夕蘊背脊一僵,哭聲嘎然而止。她下意識地皺眉看了眼懷裡的那具焦屍,察覺到了不對勁,剛想轉身看個究竟的時候。手肘突然被人握住,還沒來得及搞明白情況,她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中,有個涼涼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我也很不喜歡你脫其他男人的衣裳。”
展越浩?!
夕蘊微仰起頭,顫抖著手觸了觸他的胸,是溫熱的;又探了探的他的鼻息,忽熱忽涼的……“你沒事?!”
“還活著。”他有些不耐地撥開了她的手,“你還沒死我不捨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