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暖而又柔軟的身體是如此親切,她身上逸出少女特有的清香是如此清晰,放佛前一天她還是這樣抱著我。
放佛一直以來這些就是我的全部,一直以來就是我心情寧靜與快樂的港灣,讓我迷醉。
“你什麼也不要說,直到今天,我沒有怪過任何人,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皓皓,真的,我不會怪你,其實能有今天全拜命運所賜。”她平淡的語氣讓我感覺到她早已歷盡了蒼田桑海,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是一抹對世間強烈的無奈和哀愁。
不過她還稱我做皓皓。
“那……你會不會原諒我?”我帶著一種試探的語氣。
“你根本就沒有錯,你不需要我的原諒。”
我沒有說話,我不是很明白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她到底肯不肯再接受我呢?
我記得我曾經對這個女孩許諾,我要給予你最最貼心的呵護,把所有的傷口溫柔撫平。如果我要彌補,我就必須要履行我未成的諾言。
想了很久,我終於說:“那你回到我的身邊吧!”
我滿心的期待,她卻無語了。
就這樣,一直任由她抱著我。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動,而後越加劇烈。她哭了,不停的抽泣,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她在強烈壓制著自己,你可以想象她當時用力咬著自己薄薄的下唇,眼淚鼻涕一把灑落在我肩頭上的那個狼狽不堪的模樣,像個流浪在街頭而找不到別人憐憫的小孩。
除了任由她這樣肆意的在我身上灑淚,我不知道我還應該做些什麼。她受的苦夠多了,也許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個這樣能讓自己稍作發洩的肩膀。
哭得累了,她終於停了下來,然後離開了我的肩膀,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說了句:“好了,我要走了,你以後永遠也不要再來找我。”
……
你永遠也不要再來找我。
很奇怪,當她離開我肩膀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她似乎就要永遠離開了我的身軀,她對我的擁抱是一種最後的訣別,那是一場分別的儀式。我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說到這句話那樣,我居然沒有太多的震驚。
她說,你永遠也不要再來找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表情,猛然間才發現原來她很累,她真的很累,像極個倦極的小貓,只想獨自尋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在那裡舔息著自己的痛楚,然後安穩的沉睡,休息,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
我沒有勇氣,也再也找不到理由能把她挽留。
三分鐘後,她悄然離開。
空餘挫敗的我站在那裡,回想當初,放佛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那個美麗的少女輕輕的來,然後以同樣的姿態渺無聲息的離去,帶來的只有我心中那份無法言說而又不可觸控的傷痛。
不知不覺的,好像就在轉眼間,前兩天發生的事好像都隔了一個世紀,我把那個風鈴般的女孩擱在我記憶的最深處,很小拿出來翻閱。
依稀記得她時常抱著本厚厚的牛頓字典,愛喝小小一瓶的大卡司,偶爾對我微笑,時而像個孩子,時而像個母親,帶給我的總是那種春意盎然的味道,舒心舍意。
生活仍在繼續,那一年,我剛21歲,上大二,塵封了一段記憶。
我很興幸,能有幾個如此善解人意的舍友,張力小亮楊倩對我的過去毫不過問,在他們眼中我依然是那個剛上大學的毛頭小子,貧嘴,耍賴,無惡不作。
他們還告訴我,溫嵐跟那個男孩分手了,暗示我可以乘虛而入。
我苦笑,他們當中又有誰知道當初就是因為陸靜的乘虛而入,我才抹不掉那心中不時讓人隱隱作痛的淡淡回憶。
乘虛而入,那是我見過當中最惡毒的一個詞語。
人們常說,要擺脫上一段感情困擾的最好辦法是開始另一段新的感情,我卻不以為然。
有很多東西錯過了就不能再回頭,一回頭便為時已晚,像溫嵐,像雨妍。
對著那堆厚厚的甚少翻閱的書,我才醒悟到,原來我好久都沒有認真學習過了,以前的我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立志要在大學泡妞,學習兩不誤,沒想到僅僅是第一個板塊就弄得我心力交瘁,遍體鱗傷。
如今我自以為終於從漩渦中傷痕累累的抽出身來,我該走上我作為一個大學生的正軌了,於是我強打精神,拿起久違的書本,認認真真的坐到教室的最前排,大大方方的接受同學們落在我身上的詫異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