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會與我架心靈橋樑的大自然,我常常能一個人獨自冷靜的思考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比任何時候想得都要理智,開闊。站在鼎湖山的龍潭飛瀑前,眼看著水花濺落在湖面上,我聆聽到那種水水之間相互拍擊的聲音,彷彿他們也擁有無邊的生命,他們之間就算不是黏在一起,也能在無意的碰撞中嬉戲玩耍。
我靜靜坐到一塊石頭上,躡手躡腳的樣子似乎害怕會一不留神就使嬉戲中的水精靈們歇息,我實在不想打破此種悠然的氣氛。然後情不自禁的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我朝著瀑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要永遠念住此種味道,烙印在腦海裡。
曾幾何時,我的腦海承受了太多,也失去了許多。這一次,我要用最原始最不含雜質的東西把腦海輕輕淨化。
這是我和山水間的約定。
那天我正站在潺潺的溪流邊,午後清澈的陽光穿透樹葉揮灑在溪流上,泛起熠熠金光,煞是皓眼迷人。我震撼於它的美,然後我迫不及待的想從揹包裡拿出相機,把這一刻的畫面永遠定格,記錄在相框內。
於是我把揹包不停的翻,不停的翻,卻不經意的在一個小口袋裡找到了那枚鍍銀戒指。
我不是把它放進了房間的抽屜裡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我的揹包裡。
我拿起戒指,有點納悶,也有點精神恍惚,與此同時,雨妍的音容笑貌又不能制止的湧現……
我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東西,於是我急急忙忙的把戒指放回到揹包裡。可能是出於緊張慌忙的緣故,戒指就在要置回口袋的時候卻在我手心中滑下,不偏不斜的落入到那媛媛流淌的溪水當中。
那是我紀念過去一段生命中的僅有一首輓歌,我卻把它掉了。
我慌慌張張的踏入溪流中,騰出雙手胡亂的在水底下摸索,甚至來不及把自己的鞋子脫掉,把自己的袖子挽起,就讓及膝的溪水溼潤了它們,感覺既粘稠又冰涼。
我心急如焚的摸索,可指尖碰到的總是圓圓滑滑的礁石。
沒可能的呀?明明就掉在這附近。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我把溪流前後的五米都來回摸索了好幾遍,可就找不到有關戒指的任何蹤跡。我開始越加心急,因為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龐變得越來越滾燙。我想我此時的心情跟一個遺失了自己孩子的媽媽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不該如何是好的同時,岸上傳出了一把聲音:“年輕人,夠鍾趕回旅遊巴了,我們還有下一個景點。”
是我們團中的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然後繼續尋找我的戒指。
“是掉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嗎?不要找了,車子一走你就要等到明天才可以離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才走。”我掘強的說。
“如果你跟它還有緣你早就找到了,沒緣的話你再找一輩子也是白費心機,你明白嗎?”老人平靜的跟我說。
我停了下來,霎時間明白到什麼。難道上天經已註定我和雨妍緣盡於此?
看來命運真的是很戲劇,也很殘忍,它連個讓我懷念過去的方式也不給我留下。
我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返回到岸上,拿起我的揹包,靜靜的跟在老人後邊,往旅遊巴的方向走。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片埋沒了我戒指的溪流,陽光依舊照皓在它的表面,一閃一閃,從遠處看更顯撫媚動人,而那枚鍍銀戒指,連同那些最後的記憶,永遠被淹沒在那一片驚濤駭浪中。
。。。。。。
坐在車上,我很快的就從剛才低迷的情緒中恢復,也許是我真的對於這些過去慢慢趨於淡忘,但我想真正能讓我儘快恢復的是大自然那不可估量的力量。試想一下,窗外陽光明媚,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窗內習慣了車聲隆隆,機械生活的人們又怎麼會不為之而精神抖擻呢?
我發覺自己失態了,自己的袖子,鞋子還溼漉漉的要命,就連位子都經已被我弄溼了一大半,搞不好可能還會波及到坐在我旁邊的那位老人。
我下意識裝作不經意的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我懸著的心好過了一些,心想著這位老人肯定很慈祥,因為剛才他好心的勸我回旅遊巴,現在還絲毫不在乎我現在的窩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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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平穩的行駛,身後的那一片樹林漸行漸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踏上這一塊土地,這一走,也許是永遠。
印象中,那位老人和我一樣,是形單隻影的來參加旅遊,而且在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