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天啊,她根本就沒意識到。
手忙腳亂地將坐皺的床單撫平,嘴裡不忘道歉:“陸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似是根本不在意,依舊指了指一側的洗手間。
夏朵忙點了頭,拎著衣服和鞋子進去了。
洗手間的門被關上,陸祈昊的嘴角一彎,伸手將菸蒂掐滅。他起了身,遲疑了下,竟是將夏朵帶來的那條裙子取了出來,長袖的連衣裙,很保守,穿著一點肉都不會露。他“哧”的一笑,他的舞伴要是穿著這個出去,恐怕他就此要成為全場的亮點了。她怎麼也好意思把這樣的裙子帶到這裡來?
不自覺地回眸看了眼身後的洗手間,裡面的人影若隱若現,他輕笑著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個小丫頭。
外頭,門鈴清脆地響起。
陸祈昊將手中的裙子重新放回袋子裡,轉身開了門。外頭服務員恭敬地將手中的東西逆上來,禮貌地說:“陸先生,您的西裝已經重新熨燙過了。”
“謝謝。”他接過,見服務員已經將房門帶上。
幾乎佔據的半面牆的鏡子裡透著縷縷燈光,好似將整個洗手間的光亮放大了好幾倍。夏朵換上了嫩黃色的抹胸小禮服,雖然是很簡單的款式,可是收身、秀腿,陸祈昊的眼光真是不錯。
鞋子是經典的黑色,腳腕處鑲嵌著亮亮的水晶,夏朵認得,是TP的產品,她還拍過照片呢,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叫人送來的。
從上到下,他都挑選得很簡潔,夏朵不自覺地想起他家裡的陳設,無一不是簡單為主。她笑了笑,目光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卻在突然間,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慌張地推開門去。
陸祈昊只覺得背後突然扇過一陣冷風,他本能地回頭,夏朵的嘴巴略略張大。
面前的男人正赤著上身,直直地看著她。
夏朵沒想到他在外面換衣服,忙轉過身去,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換衣服。”
陸祈昊已經鎮定地回了神,將襯衫套上身,一面扣扣子,一面說:“把頭髮盤起來。”
夏朵似是被打了一棒子,她為看見他換衣服覺得尷尬,他倒是冷靜的很,還管她的頭髮盤不盤。可是……
咬咬牙,夏朵開了口:“我想問你有沒有圍巾之類的……”
“要那個幹什麼?”
“我……怕冷。”
他嗤笑一聲,沒聽過穿晚禮服還圍圍巾的。他轉而又想起腳邊那紅色的長袖裙子,沒想到這丫頭還這麼保守?嘴角微動,他溫聲說:“沒有圍巾,那就把頭髮披著。”
夏朵的心“砰砰砰”的跳著,此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悶悶地應了聲。
身後傳來他穿衣服時細細碎碎的聲音,夏朵面對著洗手間站著,感覺像是面壁思過似的。不多時,那聲音停止了,接著聽陸祈昊問她:“衣服合身嗎?”
“合身。”她忙答。
他笑起來:“那就轉過來讓我看看。”
夏朵有些彆扭地轉過身去,目光落在他修長的腿上,他今日一身黑,看起來很莊重似的。夏朵不知怎的,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看著她的樣子,開口問:“不喜歡?”
夏朵“啊”了一聲,忙搖頭:“不是,可能不習慣。”
他笑了下,倒是不再說話。
在床上坐了,見夏朵依舊還站著,他淡淡說了句“坐”。這回夏朵沒坐在他的床上,而是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了。氣氛有些尷尬,她轉了口問:“今天是什麼慈善晚宴啊?”
他不以為然地開口:“不過是一群生意人裝慈悲罷了。”
有些訝異於他的回答,夏朵不免抬眸看過去,看他又不像是開玩笑,不覺問:“那你怎麼就來了?”
他笑起來:“既然是做好事,我來湊湊熱鬧有什麼不對?”
“可是你說他們裝慈悲……”
“裝慈悲也是捐錢,不過是心裡不樂意罷了。只是大家都說捐,也便只能捐。錢賺得多了,黑心事也做多了,就想著做點好事,讓菩薩樂呵樂呵,好少記著他們那些荒唐的事。”他不緊不慢地說著,凝眸回望過來,見夏朵怔怔的樣子,他又笑出來。
夏朵是真的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了,做好事還有真的和假的嗎?
她好奇地問:“那你做過黑心事嗎?”
他看著她,臉上的笑一點點地斂起,忽而沉了聲說:“做了還給人知道,那不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