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就追下來,好在穿著厚厚的棉襪,不過此刻也感覺得出地面的冷意從腳底板升起來了。
陸祈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罵了句“胡鬧”,竟是彎腰將夏朵抱了起來。
夏朵本能地揪住他的衣服,驚呼著:“陸祈昊你幹什麼?”
他還沉著聲罵:“夏朵你沒長腦子嗎?這醫院那麼多瓶瓶罐罐,萬一誰不小心摔破在地上你踩上去傷了腳,你TP的工作還想不想幹了?”
夏朵一陣語塞,腿模是不允許在腿上、腳上的任何地方出現傷疤的,夏朵自然明白,可剛才事發突然她哪裡就記得這個了?
陸祈昊抱著夏朵上了車,將她放進副駕駛室裡,開口說:“在這裡坐著,我去把你的鞋子撿回來。”
“陸祈昊!”夏朵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手,她此刻很不放心他。
他卻徑直將手抽了出來:“坐著,不要亂走!”他的語氣很不好,夏朵知道他心情也很糟,聽他一吼她也識趣了,半句廢話也不說。他轉身就走,夏朵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越行越遠,然後徹底地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夏朵又不甘心地給席成打了電話,那邊依舊是關機。
她又給他發了簡訊:“席成,你在哪裡,大家都很擔心你。”發完了,夏朵長嘆一聲,關於席文鵬的對錯她是沒有權力去評判的,可是眾人的無奈她都是看在眼裡。
夏朵咬著唇,心裡也悲哀起來。
因為夏朵說記不清丟在幾樓了,陸祈昊從一樓開始往上找。夏朵的一隻鞋子丟在十層,另一隻卻在十一層,鞋子是中靴,邊上的一圈兔毛都沾了灰塵,看來夏朵脫的時候是真的沒有多大的意識。
陸祈昊彎腰撿了,起身的時候竟也沒從樓梯口出去乘坐電梯,而是又原路返回了。走了兩層,腹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了,他扶著扶手站了會兒,然後緩緩坐下去,剛才跑得太急了。
夏朵的靴子就擱在他身側,他低頭看著,突然苦澀地笑了。
從進入席家那天開始,他一直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可是今天他卻明白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也洗刷不去他私生子的身份。在他們眼裡,他就是進入席家的一匹狼,一匹會獵食的狼。
……
“大姨,你怎麼樣?”司徒喬扶了許麗華過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焦急地問著。
許麗華搖搖頭,推著他說:“小喬,你快去找小成,我怕他出事。”
她這個做母親的是最瞭解席成了,他雖然千方百計離開家去外面找工作,那只是他驕傲地想要憑自己的努力實現自我價值的一種方式,那並不是說他不愛這個家。席成是孝順的孩子,他比誰都愛這個家,現在突然讓他知道他敬愛的爸爸也是會在外面偷情的人,他敬重的大哥就是自己爸爸偷情生下的種,這叫他一時間怎麼能接受得了?
此刻司徒喬也不管她叫他什麼了,起了身要出去,一直不說話的席文鵬突然開了口:“不必去了,祈昊追著去了,小成要是肯回來,也早就回來了。他一時接受不了,給他點時間冷靜冷靜也好。”
許麗華猛地站了起來,推開司徒喬的手過去,哭著說:“冷靜?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他?”
席文鵬的臉色極其難看,他怎麼會不擔心?可是現在還能怎麼樣?兒子也是成年人了,他犯下的錯誤都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再怎麼也不可能將時光倒退啊。
許麗華點著頭說:“好,你們都不去,我去!”
“麗華!”席文鵬從床上跳了下來,忙拉住她的手。
“姨父!”司徒喬看見針頭從席文鵬的手背上彈出來,他忙伸手按住席文鵬的身體。許麗華回頭看了一眼,呆了呆,這才又回身,哽咽著開口:“你這是幹什麼?”
席文鵬的眼眶也泛著紅,拉著妻子的手說:“小成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就讓他們兄弟談談吧!”
許麗華落著淚,低下頭也不說話。陸祈昊來席家也那麼多年了,許麗華也不是真的討厭他,她如今這般執著,不過是為了一口氣。因為只有席成,只有席成是她一個人的。
……
夏朵坐在車內等了好久也不見陸祈昊回來,她開始著急了,就算是一層一層的找,此刻也該回來了啊。這樣想著,她忙給陸祈昊打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夏朵的脖子撐得老長,心裡急著叫:陸祈昊接啊!快接啊!
等不住了,夏朵伸手推住了車門才要下車,遠遠地似乎看見陸祈昊從醫院裡出來。夏朵一怔,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他過來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