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出了這麼大亂子,三爸也從華東跑了回來。
建國哥哥與三爸一般年紀,從小穿開襠褲長大,最是要好。三爸聽家裡人說了前因後果,知道建國哥哥現在躲在北京,平日裡就睡在天橋下,想方設法聯絡到了他,第一句話,是說:
“老子又沒催你還錢!社會上那邊我找大哥幫你搞定,你趕快回家吧!”
建國哥哥在電話那頭痛哭流涕。
18。菸酒一家
早戀的事情,李尚俊一肩挑掉。告密者始終沒有抓出來,平日裡在學校她也極為收斂,不再成日裡與劉澤卿卿我我。她與劉澤之間本來就是她主動比較多,如今她收斂了,兩人在學校簡直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曾際那邊,情緒逐漸淡定,沒事也沒必要成天纏著李尚俊,關係恢復正常,但在旁人眼中卻好像是兩人不合鬧僵了。
如此這般,最後與李尚俊形影不離的反倒成了餘響。因為對著餘響李尚俊問心無愧,本來就沒啥關係,反倒走得更近。而就算李尚俊從頭到尾也沒給餘響個正式說法,林靜也終究沒有辦法挽回些什麼了。
整個初三上後半學期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無波無瀾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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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四人幫團伙按慣例吃團年飯。餘珊作為團伙中唯一的女性(忘記李尚俊吧……),備受寵愛,自然醉得最快,火鍋開了沒一個小時,就捂著嘴巴嘔呀嘔呀,李尚俊便將她提進了廁所。
等她夾著餘珊返回包間時,卻在自己座位旁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新筷、新碗、新調料、團年飯裡的新面孔。
一個男人,身著簡單幹淨,略微貼身的咖啡色休閒西服站了起來,招牌的以啫泥定型的略翹的短額髮下劍眉大眼深邃銳利。輪廓縱深,高鼻薄唇,俊美非凡。
他身旁的齊安也站了起來,衝李尚俊招了招手:“李煒,這是涵哥。”
李尚俊把餘珊交給M,走到駱子涵身旁,很是自覺地把啤酒滿上,舉杯道:“涵哥,敬你。”
“幹。”駱子涵嘴角揚起,煞是迷人,電眼非凡,所向披靡,李尚俊心底嘀咕了句:果然有妖孽的本錢。
兩人很乾脆地一飲而盡,分別倒置杯子,不流一滴酒,以示感情深一口悶掉了。
李尚俊在任何社交場所裡,身旁坐的必然是齊安。如今齊安硬把駱子涵塞在他們中間,明顯對方目標是她。於是乎李尚俊非常主動江湖氣地開口了:“上次多謝涵哥出手幫忙了,早就該親自給你道謝。這一杯,算是自罰。”李尚俊話音落,又是一大杯滿上,乾脆利落地下肚,臉上已經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頭也暈乎暈乎地。
但是輸酒量不輸氣場,該喝的時候絕不扭捏作態。
駱子涵很是客氣地陪幹了一杯,不緊不慢開口,聲音低沉,有著不屬於青少年的沙啞磁性:“該道謝的是我。錢已經還你卡上了,有時間去確認一下吧。”
李尚俊這才想起那湮水裡的三萬,很是吃驚地看了看齊安,齊安適時扭頭笑道:“連本帶息三萬五,李煒你這是放高利貸呢。”
李尚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別,朋友之間江湖救急嘛,別說什麼利息不利息的,回頭我讓齊安把那五千還給你。”
“這沒什麼好推讓的,你若看得起我,便什麼也別說收下。”駱子涵的嘴角在笑,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他的說一不二的震懾力。
李尚俊尷尬地抿了抿唇,接到齊安的眼色,不知不覺間又滿上了一杯:“既然這樣,今天吃喝玩樂,我就狐假虎威,幫涵哥包了。”
駱子涵這次沒有廢話,乾脆地跟她又幹了一輪。
三杯下肚,喝得又急又猛,李尚俊已經有些耷了,覺得眼角雙頰滾燙盪漾,一個人垂著頭,用額髮掩飾,偷偷閉目調息。
這當子由齊安作介,帶著駱子涵挨個打圈,一人一圈,時間過得很快。駱子涵打圈時李尚俊再一口氣幹掉,其他人打圈她則完全不用理會,那些個人也不會找她喝酒。
飯怎麼吃完的,她怎麼被架上車的,怎麼到ktv的,李尚俊稀裡糊塗。一進ktv包房便橫在沙發上睡死過去。當感覺到齊安的聲音靠近,身子前面沙發往下一凹,她便一個抬身滾出來,把頭放到了齊安腿上,手熟練地一叉,把齊安的右腿當枕頭抱得緊緊的。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駱子涵看著自己腿上滿臉通紅的醉貓腦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