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嘩嘩流,就是沒有聲音。最小的堂弟才一歲,沒敢帶來。她記得當時腦子空白,什麼都想不了,心也不痛,但不知道為什麼就一個勁兒流淚,流淚流到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沒。
就像現在,她好像在掉眼淚了,但也沒聲音,只是這次不是麻木,而是發慌。
那天在籃球場最後看到佳佳的場景不住閃爍在腦海中,明明前一刻還活生生的年輕生命,就這樣突然消逝了。
這一晚李尚俊失眠了,她不停地回想那最後一眼,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生命,原來如此脆弱。
…………………》…………………》…………………》…………………》…………………》…………………》…………………》…………………》…………………》…………………
星期五,李尚俊正宗的生日。晚上,她頂著熊貓眼憔悴地走下公車,齊安與M早等候多時。
見了面,她緊緊抱著齊安和M,感到心裡稍微踏實了些。
齊安察覺她不對勁,問了原委,安慰她不要多想,M在開車,對這事情沒多評價,還是一貫的搞笑風格逗她,她心情又好了些。齊安又問她打算星期六還是星期天過生,她說老規矩,星期天吧。
然後齊安笑了笑:“駱子涵找我要人,說你今天歸他。”
“他人呢?”李尚俊坐在車上探頭問副駕駛的齊安。她原本以為駱子涵也會來接她,結果小小失望了一把。
“他本來要來接你,家裡臨時出了點兒事。”說到這兒M突然爆笑出聲,齊安也忍俊不禁。
“怎麼了?”李尚俊好奇道。
“他下午打麻將,自摸龍七對管三家,還沒收到錢,他媽打了個電話來說家裡遭了強盜,估計十幾萬的珠寶首飾和現金被偷了,搞得他哭笑不得,成笑柄了。”
李尚俊聞言也撲哧笑了起來。
“你笑啥,他本來給你買了根鑽石項鍊,也一塊兒被偷了,正發火呢,去找專管這一代偷兒的楊三爺幫忙去了。”
M握著方向盤接話道:“他連QQ簽名都改成:以後自摸龍七對管三家,趕快得回家。”
李尚俊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
…………………》…………………》…………………》…………………》…………………》…………………》…………………》…………………》…………………》…………………
李尚俊每年正生都是跟家裡過,動輒三十號人。九歲生日是唯一一次在家,爸爸媽媽買了個蛋糕,害得當時雄性激素最旺盛時期的鋼鐵小李同學哭了整個下午,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給她過冷清的生日了。
今年十六歲生日,花季,非常重要,李家長輩早早給她訂了飯店慶祝,恰巧就是駱子涵家的“菲揚”。駱子涵得到訊息,讓李尚俊吃完飯直接到boys找他。
一頓飯吃到晚上八點多,李尚俊在齊安與M的掩護下順利撤離,急急忙忙就衝進了boys。
“你乾著急有什麼用,我已經在處理了!”
剛推開門,駱子涵不耐煩的冷言冷語便傳入李尚俊耳中。
他一身米白色短袖襯衫,休閒西褲,右腿盤在左膝,手夾著煙搭於桌上,正在打電話。聽見門口響動,回頭來睨到李尚俊,臉色仍然冰寒,肩膀往裡動了動,示意她過來,但那沉狠的目光竟讓李尚俊一瞬間感到陌生與恐懼。
她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才移著小步坐到駱子涵對面,他起身拉了拉她手腕,硬拽到面前,趁李尚俊屁/股還沒捱上板凳前將她抱上腿,然後保持著左手握腰,右手拿電話的姿勢。
李尚俊隱約聽到對方是個女人,駱子涵的口氣極度不耐煩,末了幾乎咆哮道:“你行了!不就是駱天盟送你的麼……說了給你弄回來就弄回來,吵什麼吵!”
然後狠狠掐斷電話,手指狂按,又撥通,語氣沉穩,但面色仍舊難看:“我駱子涵,怎麼樣?”
李尚俊盯著他的額頭一動不動,大約聽明白他是在跟人說下午入室盜竊者的線索,給不同的人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約莫十幾分鍾後,他打了最後一通,這次口吻說得上非常客氣,最後道:“那多謝三爺了,明天我等你訊息。”
掛掉電話,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拋,低頭看著懷裡的李尚俊,往她鼻尖唇上吻了吻,放低音線:“星期天你還要過生,禮物只有那個時候補送咯,想要什麼?”
李尚俊搖搖頭。駱天盟這名字她很耳熟,但一時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