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俊繼續點頭。
“那你回家不是警車開道嗎?哈哈哈哈,你爸爸什麼職位?”
李尚俊的怒氣值上升至二十點。
楊叔叔聽說她爸爸最高當到了副局,沉默著看了會兒電視,又問:“你們家房子多大?”
李尚俊已經打糊亂說了:“一百平米。”
楊叔叔道:“多少一平米?”
李尚俊繼續亂扯:“五百。”
楊叔叔哈哈笑了笑:“那在上海連個廁所都買不起喲。”
李尚俊怒氣值飆騰騰昇至五十。
這時藍爵走了過來,摟著她肩膀低聲道:“去廚房幫我媽幹活。”
李尚俊那點兒被逼出來的廚藝早扔爪哇國去了,強著腳步不動,急眉急眼低聲道:“我不會!”
“站旁邊聊天就可以了。”藍爵好言好語將她推進了廚房。
藍會計看上去很冷酷很女強人,說話倒和氣,拿著鍋鏟置身油煙之地,都有種淡淡的出塵脫俗的高雅,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李尚俊和她聊了會兒學校、社會新聞八卦,怒氣值漸漸歸零。期間她也很上道,幫藍會計送個筷子遞個碗,雖然手腳笨拙,上海那麼多種類的醬油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晚餐還算融洽,藍會計手藝一等一的好,為了照顧李尚俊的口味她已經竭盡全力苦思冥想放辣椒,但在小李同學眼裡還是看不到一個算得上辣的辣菜,就算這樣,這頓飯她也吃得心滿意足,由此可見藍會計做菜入味十足。
一頓飯吃到近九點,藍爵說送李尚俊回賓館,兩人在門口穿鞋子,藍會計在洗手間洗手,楊叔叔送他二人到門口,突然道:
“嗯,我們家的環境你也看到了,普普通通,沒什麼好圖的。”
李尚俊怔愣。
藍會計似乎聽到了,急急忙忙從洗手間跑出來,笑道:“家裡就算小康,以後要靠你們兩個人自己努力哦。”
藍爵忙不迭點頭,趁李尚俊神經咔嘣之前將她拽出門去。
一關上大鐵門,剛回過神來的李尚俊已經暴跳如雷,藍爵先一步捂住她的嘴迅速抱進電梯裡。
“他什麼東西啊他!我艹,看不起人還是怎麼的!”
走到大街上,李尚俊漲紅著臉掰開藍爵的手,憤怒暴走。
藍爵柔聲哄道:“他說話一直這樣,最開始對我都這麼說話,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李尚俊橫眉豎目,扯著大嗓門怒道:“這老頭子根本配不上你媽,你媽怎麼找了他!剛剛出門前你媽跑出來,根本就是來打圓場的,你聽聽他說的些什麼話,把我們四川人當土包子,要來高攀你們上海人啊!”
藍爵知她憋了半天,任她發洩,勾著她腰肢,好言好語:“我念大一的時候他們才結婚,楊叔叔不過他們公司的一箇中層幹部,我媽看中他,就是想找個老伴過過安生日子,他嘴巴是有些刻薄,但對我媽很好,其實沒什麼壞心眼,老一輩上海人看外地人多少戴著有色眼鏡,相處久了就好了。”
李尚俊不解氣,還是罵個不停,藍爵只好岔開話題:“剛才你們兩個在客廳聊天,我陪我媽在廚房,她說你很漂亮,很單純,看上去就是個大大咧咧,但心眼實在的人,還說很喜歡你這樣不嬌氣的小姑娘。”
李尚俊聞言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面部抽搐。
藍爵含笑低頭,掐了掐她臉蛋。
“所以好訊息就是,今晚我可以在賓館陪你睡了。”
這一路上走回去洗澡睡覺,藍爵慢慢跟李尚俊交了家底。
他父親姓吳,江蘇人,家裡世代老革命,爺爺文革時捱過批鬥,後來撥亂返正,老爸子承父業,現居銜陸軍上將。父母在他兩歲左右離異,離異原因是父親出軌,被母親捉姦在床,奶奶不但不批評自己兒子,還幫兒子守大床門。藍媽媽沒有去軍部鬧事,只是決絕而去,父親出於愧疚,給了很大一筆撫卹金,也沒爭孩子的撫養權,讓藍媽媽帶著他回了上海。高中後兩家關係緩和,他才認了爸爸,但至今不肯認奶奶。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七歲,在美國讀書。
藍會計年輕時特別好強,是個工作狂,一個單身女性帶著他,小時家裡環境算小康,但也請不起傭人保姆,所以他六歲大點兒就開始幫媽媽分擔家務,自己上下學,有時候還要去幫家裡買菜,再大點就要做飯給媽媽吃,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以藍會計的相貌身材,這幾年桃花也沒斷過,他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一個生意人和一個律師。生意人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