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夢魘著的人似也慢慢得平靜下來,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皺起的眉頭也慢慢淡去。
他就這樣看著她,直到她終於再次沉沉得睡去。
而他的眼神,更早已從溫柔與心疼變成了無比的落寞與自責。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自己在她的床邊也不知不覺得坐了一個多小時,也該走了。
可是當他準備再次起身離去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依然還是緊緊得與她的手相扣著。
他動了動似想抽開,可是,讓他驚訝的是,那隻無力蒼白的手居然是那麼緊緊得抓住自己的手。
那隻手緊緊得抓著自己,像是抓著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他莫名得覺得有些淡淡的幸福感。
可是,很快的,便有一絲的落寞神情掠過了他的眼眸中。
如果,她知道抓住得是自己的手,還會那麼緊緊得不放嗎?
想到這裡,他便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淡笑。
他直直得看著那雙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終究還是緩緩得起身,然後再是一個俯身,輕輕得在那個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晚安,璃兒。”
他輕柔得說著,卻帶著淡淡悲涼。
然後他輕輕得扳開那緊扣著的手指,那隻被緊緊握著的手掌就這樣一點一點得從那纖細蒼白的手中挪了出來。
深夜的風帶著淡淡的涼意,吹動著窗外暗綠色的枝葉,那個修長的身影輕聲得從床邊離去,消失在了那個房間。
*****
正午的陽光靜靜得從玻璃窗外傾灑進來,灑在夏璃那蒼白得有些透明的臉上。
她還在床上躺著,只是身體微微得撐起,頭輕輕倚著床頭,栗色的眼眸淡淡得望向窗外。
從今早醒來後,她基本就沒有下過床,早餐一次一次得被送上來,卻又一次一次得被端下去。
她知道自己病了,知道自己還有些微微得發燒,只是那呆滯的內心還有那對食物越來越嚴重的反胃讓她根本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她慢慢移下目光看向自己還被膠布棉花貼著的手背,心裡突然一緊。
我發燒了,我還打了針,這樣對寶寶會不會不好?
不是說很多藥物都要禁用的嗎?
她越想就越有些慌張與自責,她開始自責自己的任性,怕自己傷害到了她腹中還沒成型的孩子。
“少夫人。”這時是張嫂端了一杯水上來。
張嫂也是感到十分的為難,少夫人病了,可是從早上醒來到中午依然是什麼都不吃,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大少爺今早還打電話回來問了少夫人的情況。
夏璃緩緩轉頭看向走進來的張嫂。
平時上來的一般都是其他的女僕,張嫂一般很少親自上來找她,而這次張嫂卻親自得端著一杯水走近了自己。
“少夫人,這是張醫生昨晚開的藥,他吩咐過午飯前一定要服下的。”
夏璃已經看到張嫂端著的瓷盤中除了一杯水還有幾片黃色的小藥片。
“我不吃。”夏璃搖了搖頭,很堅定得說到。
“少夫人……張醫生說了您身體底子太弱了,而且還有些低燒,這個藥吃了對您的病是有好處的。”
張嫂還在勸說著夏璃。
可是夏璃卻依然是淡淡得搖了搖頭,“不要……我……我不要吃藥。”
張嫂面色明顯露出了為難,“這……少夫人……您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一下。”
夏璃看著張嫂那為難的神情,她也明白她的難處,可是,那些藥,自己卻是怎麼都不能吃的。
她知道,那些藥對寶寶一定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可是,這個家裡,卻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了寶寶的存在,她沒有說,不明所以的,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齊梓成。
是在怕嗎?怕那個人會不要這個孩子嗎?
那麼恨自己的人,是不是也會恨這個荒誕的結晶呢?
“為什麼不吃藥?”
正當夏璃淡淡得出神的時候,那個熟悉的男聲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驟然轉頭,便是怔怔得看著那個走進來的男人。
齊梓成踱步走進了房間,眼睛直直得盯著那個坐在床上的人。
他今天一早去公司的時候她還沒有醒來,可是到了公司,他卻依然得有些擔心,有些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