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裡拿出手機,卻在看到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時,眸中劃過一絲隱約的驚慌,
黎傾雪本想問什麼的,然而剛啟動車子的方穎卻是熄了引擎下車去接電話。
車內,黎傾雪雙眸直視著車外的方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是從方穎臉上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她有些火燥還有些不安,甚至十分的憤怒,但是卻又只能隱忍。
兩分鐘後,方穎回車。
“小姨,怎麼了?”黎傾雪問。
方穎的臉上劃過一抹什麼,有些不太自然的看一眼黎傾雪,然後不好意思的對著她說話:“雪兒,車子你開去吧,你姨丈剛打來電話說,有事要和我商量,他一會來接我。”
接?
到這裡來接?
這裡是精神病醫院。
黎傾雪滿腹疑團,知道自然方穎剛才的那個電話一定不會是康碩打來的。既然她這麼說,那就一定有事。對著她抿唇淺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說完開啟車門欲下車坐到左邊的駕駛座上。
“呃……”方穎喚住她。
黎傾雪轉身:“小姨還有事嗎?”
沉沉的看一眼黎傾雪:“回康家吧。”
黎傾雪臉色一沉,“小姨,我……”
輕輕的一拍她的手背,“我最近和你姨丈因為楊怡有些不是很愉快,小姨希望你幫我勸勸你姨丈,你知道的,他比較聽你的話,因為康橋……”方穎沒再往下說,卻是足以讓黎傾雪知道她想說什麼話。
黎傾雪心中冷笑,原來這才是最終目的。
這個世上,不管和你有沒有血緣關係,相到利用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一如她與葉贍洺之間,還有連眼前這個她覺的唯一對她沒有所圖的小姨也是一樣。
對著方穎抿唇微笑:“姨丈和楊怡怎麼回事?”總覺的康碩對楊怡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之前還是強烈反對的,卻是在空然之間完全接受不說,還給了她一張支票說是補償。
“這事說來話長,小姨以後再和你說,你先回去吧。這會估計也只有老太婆一個。”方穎說完,下車離開了。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看著那載著方穎離開的計程車,黎傾雪若有所思了。
終是在眼看著那車子消失在她眼前時,啟動腳踩油門,跟了上去。
這是老區一帶,這裡的房子是荊市最老舊的房子,基本上的房子都是兩到三層的,還是矮矮的。這裡的道路也是很窄的,窄到就連一輛車子也不能通行,僅只能腳踏車與電屏車通行而已。電線橫七豎八的相互雜亂交錯著,甚至有些電線上還掛著衣架晾著衣服,根本就沒有意思到這樣晾衣服的危險性。
幾個小販踩著三輪車,四下吆喝著,有買水果的,也有買日用品的。
顯眼一點的幾處牆上,用大紅漆寫著幾個大大的“拆”字。
老區太老了,市政府已經決定將此拆了重建,現在正處於政府與居民之間協商搬遷補助費這一環。
綠色的計程車在不能再繼續往裡開的老區路口停下。
方穎從車後座下車,很熟練的朝著其中一條弄堂走去。在一間整個老區最低最矮最破舊的老房子前停下。
推門而進。
小院裡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上面積著一層薄薄的白雪。此刻大雪依舊紛紛飄落著。
一男子很有個性的站在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沒有撐傘。或許已經站了有一會了吧,他的身上也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手裡夾著一支香菸,此刻,白煙裊裊上升,與那紛紛而落的白雪異常相襯。菸頭積了長長的一條菸灰,沒有斷。
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男人沒有回頭,只是抖一下手中的煙,長長的菸灰隨之落地,掉在那厚厚的積雪中。白色的菸灰與白色的雪,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來了,果然很準時,沒讓我失望。”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猶如這寒冷的天氣一般。
方穎將一張支票狠狠的砸向那男人,“這是最後一次,別想再有下一次!”
男人轉身,卻才發現他的臉根本不能稱之為臉,滿滿的盡是灼傷後的傷疤,他的鼻子只有一半,左邊的一半是沒有的,僅只看到一個大大的洞而已。他的嘴巴也是沒有嘴唇的,也不能說沒有嘴唇,而是他的嘴唇已然被那傷疤替代了。整張臉唯一算得上好的,也就是那雙眼睛了。
此刻,他的那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方穎。在這張根本算不上是臉的臉上,用著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