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阡陌冷笑一聲:“你甭跟我來這一套,你爹才是軍紀委一把手,他不讓查,底下誰敢說句話。成都那群人得罪了你,我爸沒得罪你吧,要是沒有他,你那時候在成都軍區早就被人滅了。”
周樵樵不理她發狠的話,嘴角一挑:“是嗎,托賴你爸爸的福,我周樵樵才能活到現在。你倒是不會想想,我那時候為什麼得罪那麼多人,那都是因為他,他把我們的會議紀要給賣了,讓當時所有進駐的工作組全都成了擺設。”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些,就說說這次的事,要是沒有我冒著風險給程錚通風報信,你的葉小舸早就被人輪了多少回了。你知不知道,事情過後,我一個月都不敢出門,就怕那群人報復。我要是橫屍街頭,你們會有誰出來替我收屍?”沈阡陌說到這裡,眼淚掉下來。
周樵樵默然不語,他知道在小舸的事情上,他的確是欠沈阡陌一個人情。可是有什麼辦法,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葉小舫能盡的力也都盡了。挪用軍資,而且還不是個小數目,擱普通人身上夠槍斃好幾回的了。他們遞上去的材料,軍委的意見是沒收財產、開除軍籍,這還不該謝天謝地?
“我爸爸當了一輩子的軍人,你們開除他軍籍那比殺了他還狠。說他貪汙,其實這樣的事哪個地方沒有,要說他錯的,也就是太縱容下屬,真正落到我家的數額,不如落到下面那些人手裡的三分之一。比他玩得大的人多了去了,做軍火生意、出賣情報的大有人在,為什麼你們偏偏抓著他不放。我現在是求你,對一個快六十的老人不要太狠。財產都上交,這點我們可以做到,開除軍籍、全軍通報,這個恥辱,我爸爸寧肯一死。”沈阡陌哀求的看著周樵樵。
周樵樵嘆息一聲:“你現在是來逼我啦。我還沒到那種手眼通天的地步,能把軍委的意見給改了,我爸爸也不能。你要明白,現在不是我和葉家人揪著你爸爸不放,是他犯了眾怒。”
沈阡陌見和他怎麼說,他都不為所動,才知道這個人心有多冷,自己找他出來純粹是多餘,捂著臉啜泣。
周樵樵最後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要是因此恨我,那也由得你,我問心無愧。”他說完這話,起身離去。沈阡陌看著他走遠,想起已經被解除軍內職務的父親,心痛不已。
開車的時候,周樵樵一直想,這件事是不是還得找葉小舫再商量商量,如果能給沈阡陌爸爸免了全軍通報這一項,也算最後給他留一點面子。儘管他知道,軍委對沈阡陌爸爸的處理意見,已經是考慮到他對部隊做出的貢獻,從輕發落。
有了這些煩心事,周樵樵和葉小舸吃飯時都提不起勁。葉小舸看他有點反常,關心的問:“怎麼沒精打采的,是不是身體不'炫'舒'書'服'網'?”“不是。”周樵樵掩飾,不想把壞情緒傳染給小舸。
“明天去我二伯家吃飯吧,我爺爺想見你。”葉小舸見周樵樵振作了點精神,也就沒當回事。“好。”周樵樵答應一句,忽然又想起什麼,問:“你大哥去不去?”
“我大哥?可能會吧,明天在我二伯家是大聚會,除了我爸爸媽媽在武漢過不來,其他人全到。你找他有事兒?”葉小舸不解的看著周樵樵。自從那件事過後,她知道周樵樵和葉小舫聯絡頻繁,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事。
“有些事情找他商量。”周樵樵想起沈阡陌爸爸的事就鬧心。葉小舸見他不願多說的樣子,以為是牽扯到軍方機密,連她也不能告訴,識趣的不多問。在這個圈子裡混,要懂得在適當的時候裝聾作啞,男人的事,她也操心不來。只要周樵樵不是整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隨他。
葉家的家庭聚會很熱鬧,小舸的大伯、二伯、四叔、兩個姑姑都到了,而她的幾個堂表兄弟,除了葉小舫和葉小美,都在了外,因此晚一輩的只有他們仨。
熱熱鬧鬧的吃完了飯,周樵樵把葉小舫和葉小美叫到一旁,說要和他們商量事情。葉小美雖然早就從家裡搬出去獨居,偶爾也會回家住幾天,家裡一直有他的房間。要談事情,在他的房間裡談最妥當不過。
沒有多餘的話,周樵樵開門見山的把沈阡陌找過他的事跟那哥倆兒坦白,那倆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事挺懸。
“你跟她還有來往啊?”葉小美比較關注這個,他回想起上次程煜說過的話,心裡不大痛快。“早沒聯絡了,這不是事情到了眼前,她才找我的嗎,又不是為別的。”周樵樵覺得葉小美那懷疑的目光看起來很是刺眼。
葉小舫沉吟著,問:“沈家人希望我們怎麼處理呢?”周樵樵道:“財產沒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