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浮現出一個詞。
密道。
這和他們先前的猜測不謀而合,幽微怎麼捨得讓夏澤這個禍根子離開他的視線?更何況最後他肯定是要出來揭穿夏澤的假冒身份,如此一來,怎麼可能讓他死?
這樣的話,夏澤多半還在皇宮中。
“宮內的情況想來薛督主不會陌生,”花沉懷裡的酒罈子根本就沒放下過,“有什麼地方可以藏人,有什麼地方易守難攻……”
他這話明著是在對薛逸說,實則是在暗中敲打華嫵。說到宮中藏人之所,還能有誰比這位廢黜的前皇后更加清楚?
“你少喝一點,”華嫵微微皺眉,上前抬手把他手中的酒罈子奪過狠狠朝旁邊一砸,“你這是在做什麼!”
“只是看透了而已,”花沉單手捂住眼睛,聲音中有遮不住的疲憊,“我是真的累了啊……”
華嫵雖然不知道他這些日子來經歷了什麼,但卻知道從花沉這決計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另尋門路。
“龍倩倩先放在你這,”華嫵覺得有些頭疼,“現在華庭都還沒個落腳處,帶上她別橫生了枝節。”
“多口飯的事,”花沉應了聲,“這女人惜命的很,整日裡安胎藥喝了不知凡幾,也不怕喝成個傻子。”
這是一朝飛上枝頭,所以有些驚喜過度了。
華嫵瞥了薛逸一眼,後者恍若無事地別開頭,似乎這事壓根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恭喜。”花沉忽然毫無來由地說了句。
華嫵一愣,回頭看去,只見花沉向來透徹的目光中有了幾分難得的暖意。她對花沉點了點頭,伸手挽住了薛逸的手。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辭了花沉,華嫵和薛逸徑直去了柳寧府上。
在去的路上華嫵已經和薛逸達成了一致,那條密道的另一頭薛逸早已派人探過,暗獒和邵傲已經收到指令,兩人正在趕赴達林寺的路上,想來再過兩日就能探得夏澤真實被囚禁之處。
柳寧不像他們,出入宮禁完全沒有任何障礙,而且若是龍倩倩真的懷了華庭的孩子,那放在龍軒身上的籌碼,說不得就得變一變了。
柳府也是一片狼藉,也虧得柳寧住的那間屋子徹底塌了他也沒傷到半分毫毛,甚至連擦傷都沒有。
幸而華庭也無事,但現在柳府這副模樣,自然是短期內無法再住人,待到修繕好起碼也要數月,柳寧正在發愁如何悄無聲息地把華庭轉移到別處,薛逸和華嫵就送上了門來。
餘震仍在繼續,整條街上到處都是倒塌的民居商鋪以及哀哀慘叫的傷者,廢墟中時不時還能看見一隻伸出的手抑或是被砸爛的半邊人頭,有僥倖逃得一命的傷者瘋了般去刨家中的廢墟。哭聲、哀嚎聲,偌大的京城,猶如人間地獄。
趁著兵荒馬亂,薛逸迅速給華庭和柳寧易了容,換了身平民衣著,四人就這麼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柳府。
柳府勢必是不能住了,京畿附近的軍隊多半要發動起來救災,這樣一來,反而更方便己方的人手混入京城。
一段日子不見,華庭有些瘦削,但卻精神奕奕,反觀柳寧,總是帶著股懨懨的疲憊感,莫不是後悔了?
放著夏澤給予的高官厚祿不要,卻要為甄綺復仇……怎麼想來,似乎都不是太划算。
“夏澤被幽微囚禁在宮內,”到了安全的處所,柳寧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華庭似乎也並不意外,“我安在宮內的眼線也說,宮裡現在處處都戒備森嚴,各宮的人無事不得出宮,甚至還安排上了侍衛監視,連張妃也不例外。”
華嫵和薛逸對視一眼,越發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密道的那頭是宮裡一座年久失修的宮殿,又因為死了好幾個宮妃,荒廢已久,輕易不會有人朝那去,若是夏澤當真要從內往外運什麼東西,哪怕是自己打算悄悄出宮,他們都能堵他個甕中捉鱉。
夏澤會這麼束手就擒?
鬼才相信!
薛逸和華嫵這廂對視得含情脈脈,那廂華庭自然不樂意了,“阿嫵!”
華嫵輕咳一聲,當做沒聽見,“既然確定夏澤在宮裡,那麼現在時機已經到了。”
華庭死死盯住薛逸搭在華嫵腰間的那隻手,只覺得礙眼到了極致,他強行把胸中那口悶氣壓下。
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何愁華嫵不是他的!
事實上,時至今日,華庭已經無法分清對華嫵的執念究竟是出於他冠冕堂皇的對華家的感恩,還是對華嫵的喜愛,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