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不可能不知道華嫵在華家的受寵程度,他之所以設下這個局讓華嫵往裡鑽,最終目標其實根本不僅僅只是華庭。
華嫵也是幽微的掛名弟子,宋瑤流產有益於華家,又安知華家沒有在暗中和幽微締結什麼見不得人的協議?
事實上,薛逸並不需要透過華嫵來逼迫華庭露面,薛大督主一句話,有的是人上趕著送上門,他現在要的不過是一個姿態。
雖然這在華嫵看來,壓根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華小姐在我西廠自然會受到應有的禮遇,”薛逸四兩撥千斤,把話又推了回去,“莫非華公子還懷疑我西廠不成?”
如果齊優敢說一句是,那麼就是板上釘釘的和西廠為敵。
“既然如此,我家小姐何罪之有?”齊優哪怕再不願意,眼下也不能讓華嫵被抓進西廠去。
先不說華庭不會答應,華家的臉面往哪擱,萬一這個繡花枕頭在裡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他們才是真正的鞭長莫及。
“莫須有。”若是論起顛倒黑白,臉皮厚度,薛逸同樣無人能及。
他明擺著就說了個莫須有,你能奈何,你能說你家小姐不是這個莫須有?誰讓她在這種時候竟然出現在了被滅門的張家門口?
人可以倒黴,但如果是上趕著送上門,就算是老天也無計可施。
齊優冷臉看了華嫵一眼,衝薛逸長長作了一揖,“還請薛督主暫時放我家小姐回去,我家公子會親自上門賠罪。”
華嫵適時作出驚恐萬狀的表情,薛逸看了她一眼,明擺著告訴她看穿了她肚子裡的小九九。
華嫵之所以一直不說話,也是想看一看華庭究竟會為她做到哪一步。
這也直接關係著以後她會為華庭投下多大的籌碼。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薛逸對皇宮的方向禮了禮,這才不緊不慢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不過是蒙著聖眷,怎能辜負了陛下的恩典。”
誰不知道你西廠壓根就沒把夏澤放在眼裡過,你這麼裝模作樣是給誰看啊喂!
“公子一直想和薛督主一敘,”齊優低下的臉看不清表情,慢慢一字一句開口,“公子說,督主所言並非……不能考慮。”
竟然可以為這個沒用的妹妹做到這一步?薛逸不動聲色地細細再次看了看華嫵那張已經很熟悉的臉蛋。
為了美貌?不至於。
那麼讓華庭不惜悖倫也要保下的妹妹,為什麼之前又要一再把她送給夏澤呢?
這個華嫵,和已經死去多年的前廢后甄綺那些微妙的共同點,究竟是源自於華庭的授意,還是幽微的刻意而為?
“華小姐受驚了。”得到了想要的承諾,薛逸微微勾起唇角,“來人,送華小姐回去,華小姐今日沒來過張家。”
這人向來有翻臉前後毫無違和的本事,眼下做起來竟然好像剛才的事半點都沒有發生過。
獒犬們鬆開了邵傲的繩子,後者第一時間沉默地擋在華嫵和西廠眾人之間。
但卻不敢抬頭看薛逸的眼睛。
“督主大恩,改日再報。”齊優拱了拱手,打算帶華嫵走。
華庭和薛逸早就秘密見過面,眼下不過是再把合作明朗化罷了,只是如果沒有華嫵,他家公子爺也無需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不過,薛逸這次竟然透過華嫵來大動干戈,莫非是最近公子的舉動觸及了西廠的根本?
齊優頭腦極快,張家之所以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其實同樣在他和華庭的計劃當中,養肥了的豬就應該殺,眼下張家這樣也不過是提前了罷了。
壓根就傷不到華家的根本。
……有什麼人,是讓薛逸也要忌憚?
“這麼熱鬧,薛督主這是打算把華小姐帶到哪去?”
在齊優和薛逸已經達成了協議之後,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熟人。
果然是不然都不來,要來全部趕來聚會。
這麼接二連三,華嫵頗為麻木地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此時同樣應該在某處酒桌飯局上,丰神玉朗的柳大帝師。
你們一個二個都不去把酒言歡結黨營私……夏澤這個皇帝難道當的就這麼四平八穩,尤其是你柳寧!身為夏澤的死忠,怎能在這種時候不去替他衝鋒陷陣收買人心來這看兇殺現場幹嘛啊喂!
“不過是個誤會罷了。”薛逸揮了揮手,示意獒犬們放人。
華嫵揉了揉有些痠疼的手臂,眼見薛逸和齊優似乎都不願意和柳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