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管家跟過來問他,“今天還要出去嗎?外面天氣不好,不然算了,免得別感冒了。”
他開啟電視,抬頭對他笑起來,“李叔,一年就這麼一天。”
管家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勸,只好不甘心道,“您堅持去就算了,一會多穿點,早點回來。”
“知道了。”
吃過早飯江文正接過管家手裡的大衣出了門,管家撐著傘跟在他身後,江文正發動車子前突然想起來問他,“沈顏今天過來嗎?”
“應該過來。”
“天氣不好,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不要過來了。”
管家想了想點點頭,“那我一會打電話給她。”
江文正到了墓園,雨勢漸漸大起來,他一個人沿著蜿蜒的小路往前走。走得的時間有些長,身上厚厚的風衣已經溼透了,壓在身上溼冷溼冷的。
墓園裡一向冷清,在初冬的雨天愈加空曠寂靜。江文正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墓碑前。他沒有打傘,細細的雨絲落在他的睫毛和臉頰上,風衣的下襬隨著風輕輕飄起來。他蹲下身將手裡的花放在墓碑前,抬起手指抹掉照片上的水霧。那是他特意選的一張黑白照片,他不能看著曾經愛的人帶著生動亮麗的容顏躺在冷冰冰的墓碑上,所以他覺得黑白照片就好,那更像是一種回憶,是失了顏色的遠走的回憶。
江文正遇到齊歡時也是一個雨天,他在車站等車,齊歡突然跑過來站在他的傘下。他一直記得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她說,“你的手指很漂亮,看起來完美無缺。”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被齊歡騙了,她只是想蹭過來躲雨而已,藉口卻說得如此溫柔。
江文正低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像嗎?他問自己。眼前浮現出沈顏看他時總會露出的那個眉開眼笑的神情。不像,沈顏是那樣靈活年輕的生命,她的喜怒哀樂不屬於任何人。
江文正回去時路上很空曠幾乎沒有人,拐角處的幾株松柏在雨霧中露出一點朦朧的翠色。快到家時車子滑過一個拐角,他看到的沈顏正撐著傘站在樹下躲雨。他及時把車子停下來,外面的雨已經大得讓人睜不開眼。
“你怎麼來了?”他開啟車窗問她。
沈顏猛然聽到他的聲音被嚇了一跳,看到是他忙撐著傘跑過來,“今天週末啊。”
“不是讓管家打電話給你不要過來了嗎?”江文正說著把車門開啟讓她坐進來。
“我已經在路上了。”沈顏進了車子看了看座椅猶豫著要不要坐下去,她現在渾身都溼噠噠的。
“怎麼了?”江文正看她彆扭地弓著身子窩在車裡奇怪地問。
“我身上都溼了。”沈顏低頭看到座位上一個個暈開的水漬,為難地看著他。
“坐下。”江文正皺著眉問她,“那麼大的雨你還過來幹什麼?”
沈顏聽出他不高興,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我出來時下的小雨。”
江文正不是真的要跟她生氣,看沈顏有點委屈的樣子才覺得自己過分。在車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毛巾之類的東西,只好調高了空調的溫度希望她能暖和一點。沈顏身上溼得厲害,額前的頭髮一縷縷的搭在額頭上,露出有些青白的額角。江文正抬手仔細擦了擦她的眉眼,“淋成這樣不感冒才怪,一會回去洗個澡。”
溫暖的掌心貼在額頭上,沈顏有一瞬間的愣神,痴痴地看著江文正的眼睛。過了一會才臉色紅了紅說,“不用了,裡面的衣服還是乾的。”
“回去再說吧。”江文正也沒跟她爭,讓她坐好後發動了車子。
回到家後管家看他倆都溼透的樣子焦急地迎上去,“怎麼都淋成這樣?”說著回頭問沈顏,“你朋友沒有送你過來啊,怎麼不早說我讓人過去接你。”
江文正瞥了一眼沈顏把大衣脫下來遞到他手上,“洗澡水放好了嗎?趕緊讓她洗個澡。”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管家轉身招來一個人對她說,“帶沈小姐上去先擦一擦,一會讓她洗個澡。”
傭人領著沈顏上了樓,江文正也往自己房間走,管家跟過來問他,“家裡沒有適合沈顏穿的衣服,您看是不是要拿以前的……”
江文正停下了步子,神情有些恍惚,目光飄飄忽忽的不知落在哪一處。管家看到他這個樣子擔心扶著他,“沒事吧?”
江文正極快地擺了擺手,“你看著辦吧,不要問我。”然後轉身上了樓。
沈顏洗完澡走出來,身上穿著管家拿過來的衣服,是一件鵝黃色的羊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