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愁在床上躺了這一會兒,心情漸漸陰暗下來。只有和紅蜻蜓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情才會變好,他才會忘記自身的傷痛和外界的榮辱。等他一個人孤獨的時候,莫名的失落又湧上了心頭。他只好坐起身來調勻呼吸,下到地上蹲身紮起了馬步。就這樣,他足足的紮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擦著臉上的汗水返回到床上,感覺實在有些睜不開眼皮兒,於是他就倒在床上輕輕合上了眼睛。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理解他,連他自己也不能。人的自身條件和性格個性不同,所處的環境也不一樣,經歷更是千差萬別,所以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瞭解別人的內心,更加體驗不到別人的切身感受。所以每個人都是唯一的,與眾不同的。人的喜怒哀樂,如果不說出來,很難得到別人的理解和同情。有時就算明明白白說出來,還是有很多人不明白。也許人的孤獨和苦悶正在於此。害怕孤獨的人常常喜歡和別人抱團兒、扎堆兒,常常暗示自己交際廣泛,以此來獲得心靈上的滿足。不迴避孤獨的人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人生本就是寂寞的,只要能做到內心坦蕩,又何必計較那麼多?
窗外隱隱約約有一些人的喧譁聲傳進了屋子。林天愁起身穿上外衣,蹬上鞋子,就走了出去。早上天氣很涼,樹上的枝葉和房簷、牆角上都掛著一層白霜,他沿著長街緩緩走著,只見河道里的船隻橫七豎八的來了很多,街邊的一些小攤販都在忙著佔位擺攤兒,有幾家店鋪也開了門。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似乎這一天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他揹著手走了一會兒,立在一座彎彎的小橋上,向那冒著淡淡白氣的水巷看去。亮黃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水面上,也灑在他的身上。他迎著陽光站了一會兒,就下了小橋,奔另一條街走去。轉了一個彎,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廣場上,有一些老人站在這裡扭腰、甩手,活動筋骨。他沿著廣場四周走了一圈兒,就回到了錦翠閣。
來到錦翠閣樓下的大廳內,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這裡吃飯了。林天愁來到樓上,敲了敲紅蜻蜓房間的門,可是裡面沒有一點聲音。於是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洗漱一番,在床上倒了下來。不一會兒,他又來到紅蜻蜓房門外敲了敲門。只聽紅蜻蜓道:“誰啊?”林天愁朗聲道:“是我!”紅蜻蜓道:“門沒有鎖,請進來吧!”林天愁開門進屋,見紅蜻蜓正歪在床上,轉身就要走。紅蜻蜓道:“站住!”林天愁停下腳步,紅蜻蜓道:“幹什麼去?”林天愁道:“下樓等你!”紅蜻蜓道:“在屋裡等吧!”說著她起身穿上外衣,踏上鞋子,緩緩來到桌前坐下,順手解散了頭髮,拿起一把桃木梳對著一面鏡子梳理起來。林天愁走過來道:“你才起來嗎?”紅蜻蜓道:“是啊!要不是方才有人敲門吵醒我,還能多睡一會兒呢!”林天愁笑道:“真是個小懶蟲!”紅蜻蜓一邊梳著頭一邊道:“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林天愁接著道:“不關我事。我方才敲門是來找你下樓喝茶的!”紅蜻蜓微笑不語。林天愁靠著床沿緩緩坐下,紅蜻蜓將頭髮梳理好之後,又洗了把臉,二人才一塊兒下到樓下。
他們兩個點了兩杯清茶、幾樣茶點,還有兩道小菜。不一會兒,一個夥計給他們端上了茶水,還有茶點。二人正慢慢吃著,外面匆匆進來一些氣勢洶洶的官差。一個領頭的高聲道:“知府大人今天要在這裡請客,已經將這裡全包下了,請各位自動離開。”食客們有的剛剛坐下,有的吃了一半,聽了這話之後全都抬腳走人了。屋內除了老闆和幾個夥計之外,就只剩下紅蜻蜓和林天愁了。一名官差見他們二人還在繼續吃,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就走過來嚷道:“你們倆為什麼還不走?”紅蜻蜓對林天愁道:“這些人真是有意思。把自己當成什麼了?為什麼他讓我們走,我們就走?”林天愁向這些官差看了看,笑道:“不過是些仗勢欺人的狗腿子罷了!”紅蜻蜓撲哧一笑,幾個官差卻已經抽出了腰上的鞭子。這時老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夥計們也都躲得遠遠的,心裡早嚇得怦怦亂跳。領頭的官差看著林天愁道:“你知不知道和我們作對的下場是什麼?”林天愁只裝作沒聽見,向紅蜻蜓道:“這兩盤茶點的滋味雖然不錯,但還是比不上春花和秋月她們做的!”紅蜻蜓道:“是啊!外面的東西哪有我們自己做的好吃呢?”林天愁點著頭,衝夥計道:“兩道小菜能不能快點兒上來啊?”幾個夥計遠遠的望著他,卻不回應。紅蜻蜓笑道:“菜不上來就算了,這些也夠吃的了!”林天愁道:“夥計不上菜,這些茶水什麼的我看也不用付錢了!”接著向紅蜻蜓道:“等會兒吃完了,我們上哪兒玩兒好呢?”紅蜻蜓道:“上哪都一樣,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林天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