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沿著迴廊走了一會兒,從臺階上下來,穿過花池,越過樹屏,直奔大門口而來。只見門口有一乘暖轎,旁邊立著四個健壯的轎伕。楊雨珊彎腰上了轎子,四名轎伕將轎子扛抬起來,沿著大路直奔飛鷹派方向走去。他們四人表情輕鬆,步履輕快,顯然都有些功夫。一路上除了在客棧中停下來休息,只在路上歇了兩氣兒,楊雨珊在停轎時走出來和他們講了兩段歷史故事,又聊了些有趣的江湖見聞。他們都很佩服楊雨珊的博學。
獨孤雪在楊府中呆了整整一天,有些悶悶的,第二天一早不聲不響地朝著大門外走去。碧月在門口遇見他,問他去哪裡,幾時回來,獨孤雪笑道:“隨便走走,不往遠去。”跟著就出了大門沿大路緩緩而去。走了有一個時辰,他來到附近市鎮邊兒上的一座小石橋上,只見前面一條寬闊的橫路上有十來個十幾歲的少年,手中分別拿著片兒刀、棍棒等,互相砍殺毆打。這些少年分成人數大致相當的兩夥兒,他們顯然都沒有武功,出手也沒有章法,但他們精神頭兒很足,吵吵嚷嚷打得很兇猛,手中傢伙專門朝對方的要害部位攻擊。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少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繼續邊跑邊打,有幾個身上還掛著彩,但仍奮力打鬥。獨孤雪心道:這些少年銳氣可加,只是太愚蠢了。十幾歲的孩子互相間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這般動刀動槍?幸好他們不會武功,否則的話,江湖上豈不又添了一些嗜殺成性的魔頭?想了一會兒,那些少年已經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打殺呼喊的聲音。獨孤雪輕嘆一聲,走進了荒草叢中的一條小路。
從春節以來,妙影山莊內一直都很熱鬧。紅忠和黃曼二人有時也陪著紅蜻蜓她們一塊兒玩耍。晚上靜下來,林天愁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時就會想:不知道阿姐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很寂寞?真應該給她寫封信問候一下。可是妙影山莊內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能夠出去送信的。他只盼望能夠報答楊雨珊對他的搭救和栽培之恩,可是楊雨珊平日裡對他精心的呵護和關愛,以及那份濃濃的親情是無論他怎麼樣做,也報答不了萬一的。想想自己從前不但不聽她的話,反而常常給她出難題,真是不應該。可現在想要回到楊雨珊身邊去做一個懂事的乖孩子,卻又根本不可能。人生就是這樣,每一步都是不可重複的。有些事錯過了機會,再想找尋是永遠找不到的。
這天夜裡,林天愁醒來之後只覺鼻塞頭疼,嗓子眼兒又癢又粘。他調個身子,將鼻塞一側的鼻孔衝上倒著,忽然一陣不自覺地劇烈咳嗽,咳出了一口粘粘的東西在嘴裡,他起身穿上外衣,趿著鞋子來到牆角將嘴裡的東西一口吐到了痰盂裡。跟著他繫好衣帶,蹬上鞋子,就掌燈疊好了床上被褥。他每次失眠之後,再接著睡就會很難受,還不如起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但他除了習武練功,也確實找不到什麼好做的事了。於是他就在房內一套一套練起了拳腳,一直練到渾身大汗淋漓,他就開門向外走去。外面又黑又冷,他順著過道來到院牆邊,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踏,一縱身翻了出去。沿著大路緩慢奔跑起來,到了前面的市鎮又往回跑來,就這樣來來回回小跑著。最後跑回妙影山莊時,已經天色微明,百步以內的事物能看得很清楚。他跑出了一身大汗,只覺渾身舒暢了許多,鼻子也通氣了,頭也不疼了,也不睏倦了。回到自己的房內,又在外間靜坐了一會兒,從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些茶水慢慢地喝著。一邊喝一邊想:自身的病症也說不上怎麼回事,吃過多少中草藥也還是不管用,只有強行練功才能抵抗身體的不舒服。但是過不了幾天又犯,總是讓人休息不好。除了白天偶爾小睡一會兒,可以補足精神,其它之外別無辦法。
好在林天愁已經習慣了以怪為常,對自身的病症也不以為意。閒時他就去怡心齋書房裡找來《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千金方》等一些保健醫藥方面的書,翻來翻去,卻怎麼也找不到針對自己病症的療法。但久而久之,他對這些書產生了興趣,學會了一些生養之法和去病之方。他每次去怡心齋書房看書時,紅蜻蜓都陪著他一塊兒去。她一會兒翻翻這本兒,一會兒看看那本兒,也不知是看得快,還是在尋找什麼。紅忠見他們二人對讀書這麼感興趣兒,心裡非常高興。從前林天愁沒來妙影山莊時,紅蜻蜓很少來書房讀書的。不過在她小時候,紅忠也為她請了一個教書先生,而且命春花秋月伴讀。起初紅蜻蜓對讀書很感興趣兒,而且進展很快,對各方面的書都很喜歡。後來漸漸接觸到了武功方面的書,她就將興趣轉移到了習武練功上。紅忠給她請了一位江湖上武功很好的武師來為紅蜻蜓做指導。從那之後,紅蜻蜓一有空兒就練習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