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對羽帝虛與委蛇拖延。雲意初則可趁此間隙佯裝不知下暗地佈置。最好地情況是他有驚無險。她亦能巧妙脫身。萬一不幸敗露。羽帝也不會輕易殺她。不過……會從利用轉為要挾雲意初地籌碼。
不管後事如何,先解妖精時下危情才是最緊要的!但……她仍有顧慮,如果紫繡在替雲意衍演戲,她若輕易栽進去就成了天下最蠢的傻瓜。
笑幽挑眉冷視紫竹:“誠意不是一跪或幾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語可以替代地,你拿什麼證明這並非圈套?”
“簡單!”紫繡慢慢站起身,“我孤身前來一個人都沒帶,你大可以現在就廢去我武功,我不會反抗,入上津前可先派人刺探宮中虛實,究竟是不是圈套憑洗劍閣的能耐兩日可知,屆時選擇殺了我離開或和我秘密進宮面見太上皇都隨你。”
此言一出不光笑幽,連埋伏在屋後的江重重都不禁動容,紫竹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得來有多難,任何一個習武的人都明白,他竟然就這樣淡淡一語盡數放棄……
笑幽一拍手道:“好!嵐歸——”
嵐歸會意逼近紫竹,二指蘊滿十成功力直向他氣海點去,紫竹釋然一笑紋絲不動:“若舍一身功力能讓太上皇無憾離世,紫竹無悔。但請楚閣主記得,我出來多少天太上皇心裡有數,你要是反悔第一個害的就是瑞王殿下。”話落他微微仰起頭,看都沒看一眼馬上就要點到他身體地手指。
“停手!”
喝止嵐歸,紫竹疑惑望向她,笑幽表情複雜道:探,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拼一生辛苦,花費數十倍的努力也無法練到你現在地境界,這份上天的賜予你應該珍惜才對。”
紫竹表情怪異,她此舉是在替瑞王收買人心嗎?明明不出聲就能廢去一個扎手地敵人。“賣人情我也會領,哪怕瑞王有一天坐上皇位,我的主子也只有太上皇親托地陛下。”
笑幽沒理會,側頭衝窗外喚道:“阿重——”
江重重翻窗而入,笑幽衝他點點頭:“金針封穴你應該比習阮用得更純熟。”
“自然,我可是正而八本的嫡傳弟子,那個陰毒的儒不過偷學了三成。”江重重掏出素布包裹走向紫繡。
五針同時落下時笑幽正色對紫竹道:“讓我安心並不需要廢你武功那種極端的手段。十幾年讓我明白一件事,敵人和朋友中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名、利、財、勢、情、仇化作微風一吹,薄紗阻隔出的界限便蕩然無存,人的心……是會變的,變好變壞如同六月天氣一樣難測,你——也在變,道雖不同但至情重義,起碼目前還沒有斬盡殺絕地必要。”
紫竹沉默,第八十一根金針刺入身體時,他開始有一點明白,從小看盡美色地瑞王為什麼會對這個女子情有獨鍾。
七日後,在江重重一路羅嗦和苦澀藥汁的陪伴下,笑幽終於抵達上津。九華宮內的羽帝已臥床不起,雲意衍每天都煩躁鬱鬱,他查不出究竟是什麼刺激了羽帝,致使本該一個月後才出現的狀況驟然提前。雲意初也時常進宮,但都等到深夜時分才去,且從沒踏進內殿一步,每回他都立在迴廊下枯站到天色微白,然後和來時一樣靜悄悄回府。
笑幽沒有去見雲意初,也沒有告訴他,她就在離他很近很近地地方,只讓嵐歸易容潛入瑞王府示警,得知檄文暴露,雲意初第一反應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極苦澀的一笑,他弄不懂,為什麼有時覺得羽帝根本無法交流,有時他又瞭解他到可怕的程度……他將自己關在書房半日,連水見都不許進去,直到晚膳時分,他扯下染滿酒漬地衣服,選了套紫色長衫緩慢穿起,每一個繩結、盤扣都親手仔細繫好,彷彿第一次上陣前披掛盔甲時一樣。踏出房門,面對水見等人關切的目光,他悠然問:“都吃了麼?沒吃一起。”眾人的下巴差點全掉在地上。
當雲意初的應對策略在飯桌上成形時,笑幽接到了宮中細作傳來地奏報,紫竹沒有騙她……
是夜,紫竹親駕車馬載笑幽和江重重從西小門入宮,一路暢通無阻,笑幽在紫竹的房間內等到丑時末才進入羽帝寢殿。幔帳內羽帝睜著眼睛像是在等她一般,他身邊瑤妃趴在床畔呼吸均勻,顯是疲累到極點撐不住睡著了,紫竹趕上幾步跪地道:“您還好麼?屬下回來了,楚笑幽……屬下也為您帶來了。”
羽帝緩緩轉頭扯出一抹辨不清意味的笑:“沒想到你當真敢來。”紫繡既然說“帶”,那麼必定沒有用強,他探出一隻手,紫繡連忙扶他坐起來,羽帝緊握著紫繡:“紫竹,你從來不會讓朕失望。”
紫竹眼眶酸,只搖頭不說話,笑幽逼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