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論其根本還是因為他好不好!再者,她突然記起當時不顧一切出宮的理由,正了容色認真道:“雲意初,你可知因為你悔婚,我皇兄氣不過要對羽國出兵,這絕對不是在嚇你或威脅你,事實上第一個不贊同的人就是我。”
雲意衍的眼眸霎時化作幽深地井,寶晴只覺得魂魄都快被吸進去,井中冰冷的水似乎已打溼了她的衣衫。她在他眼前擺擺手:“訊息可能有點突然,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留書告訴皇兄此行來羽國尋你,既然我在這兒,皇兄一定不會貿貿然起干戈的。”
一句話將雲意衍震住,良久他才有些感嘆地問:“那麼你又知不知道,憑你這句話,你很可能就此成為羽國的人質?”
“我明白,所以才來。”
雲意衍費好大努力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三個字:“為什麼?”對於他來講,寶晴的想法他真的難以理解。
寶晴兩排羽毛扇撲閃數下,微微一笑:“我討厭打仗,羽國不是弱小地番邦蠻夷,你們和我們一樣強盛,兩強相爭不可能速戰速決,三五年,六七年,甚至十幾二十年,兩國的國力都會因戰爭而消耗殆盡。若能和平相處,百姓自然會越來越富裕,相應的也就對皇室感恩戴德,可若因為戰爭,辛辛苦苦種的糧食、賺地錢全都被剝奪去,輸送到前線,短時間他們可以忍受,但日子久了呢?他們會怨衝冠一怒的皇兄,更會恨我這個禍國殃民地公主。你試過被人恨的滋味吧,我試過,單是一人已經讓我心裡堵得要命!何況是兩國千千萬萬人地怨恨。和平相處不好麼?每個人都快樂地活著不好麼?就因為你和我,會死多少人你計算過麼?我們的命是比他們金貴,但沒有他們我們還拿什麼金貴?平息皇兄地怒氣,化解這場干戈,其實很簡單,你娶,我嫁,天下太平,這太平不知能延續多久,但起碼能有十年寧靜。就像我母妃當初為了族人嫁進皇室一樣,我沒有母妃那樣高貴地心。但學著去做,也許能將她的那份高貴延續下去。”
雲意衍越聽越震驚,這是一個自小長在深宮不知人間疾苦地公主所說的話麼?兩國間複雜而微妙的關係,被她簡單化,純淨化。她只是單純地不想招人怨恨,以及她母親對她構成的影響讓她不盲從於兄長,用自己的心,自己地作風努力解決本不是她闖的禍。同父同母,她和成王兄妹倆卻是天差地別,一個陷在權欲中步步算計。一個卻在權利的中心如出水清蓮。他霎時領悟,原來他一直追求的寬闊胸懷,只要善良、純粹,心自然就會如藍天一樣廣闊。
寶晴見雲意衍不吭聲,很自然想偏了重點,她抿唇思索片刻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能不能安排我和楚笑幽單獨見一面?”
雲意衍心道:我都見不著。別說安排你和她見面了。轉而又暗歎雲意初太沒福氣,為了一個難登皇家門檻的江湖女子,白白和這樣一位內在與外在同樣美好的公主錯過。
從開始交談一直是寶晴在說,雲意衍在沉默。偶爾問一兩句,他究竟怎麼想卻半點都沒透露。寶晴無法從他複雜地神色中看出更多,不禁有些著急。她只說了一半,還有更關鍵的一半沒有說呢。他好歹給個回答她才能繼續啊!正想直言詢問,雲意衍淡淡開口:“她不在上津城。”
寶晴一愣:“那你為什麼不帶我去王府,偷偷摸摸地藏到別院來?”
偷偷摸摸?雲意衍哭笑不得,好像是有點這味道。他環視房間,別院要藏人恐怕也藏不了幾天,他不能把她留在這兒,今日回宮後,他也沒有空閒總往外跑,唯今之計只有將她帶回九華宮,可是她的身份太敏感,不宜讓其他人知曉,該找什麼名目呢?
“喂!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寶晴急了,大半天她嘴都說幹了,他還是一句正經話都沒有。
她發脾氣的樣子還蠻有意思,雲意衍忍俊不禁,站起身道:“通常我心情不好時才來這兒,今日本就是想找個地方清靜半日,卻被你說成偷偷摸摸。”他搖搖頭繼續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去配得起你我身份之所吧!”
雲意衍做了個“請”的手勢,寶晴蹙眉盯著他瞧了半天,輕聲一哼率先跨出門檻,雲意衍在一名禁衛耳邊低語幾句,禁衛聽後行了禮急急跑出宅院,不一會兒駕著一輛馬車停在門口。雲意衍扶著寶晴上車,接著自己也坐了進去,衝寶晴交代道:“等一會兒不要出聲。”然後又扔給她一套整個衣襬上繡著銀竹的青綢長衫道:“披上。”
寶晴被他嚴肅的神色和古怪地要求弄得一頭霧水,怎麼比來宅院前更偷偷摸摸了?算了算了,客隨主便,她很隨和,很寬容,很大度,他面對她有沒有點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