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是因為她寡情,而是因為她太過重情,她已面對過一次葬禮,一次永訣,她還記得那種整個人都被掏空,又被填滿,滿到快要爆炸地感覺。人的心再堅強,也不是鐵石,所以,她無法說服自己再一次看著軒轅晨空和澹臺沁一樣,在棺蓋下消失,陰陽兩隔。江重重懂她,卻不能接受她的做法,因此不歡而散。
待她全部敘述完,軒轅水見臉色蒼白地沉默,笑幽則靜靜等待著他的反應,斥責也好,痛罵也好,哪怕是軒轅水見就此離心也好,都是她應受的。
許久後,軒轅水見合起雙目,復又睜開,沉聲道:“我欠了雲意初一份天大的人情。”
笑幽注視著他:“水見,若你恨我不需顧慮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
軒轅水見長嘆一聲,衝笑幽溫柔一笑:“閣主,水見別無他想,只求閣主能立誓,從今往後以己身為重,以洗劍閣為重,你是澹臺閣主與我祖父不惜用性命相護的人,對我而言,在祖父離去的那一刻,亦是。”
笑幽抿唇不語,水見說的含蓄,他是在提點她,不要再任性而為,她沒有這樣的權利,今後在涉險前要仔細想想,若失敗,會有多少人為救她而賠上性命。她對他重重點頭,無聲用目光訴說著:不會了,失去兩個至親至近的人已讓她徹底醒悟。
軒轅水見得到了答案,轉開話題道:“閣主信中交代的事,我已照辦,存於天門山的機要卷宗現下都在這處暗樁中,天門山上所有人也已撤離,一部分我自作主張,打散分派入各個暗樁中。一部分帶在身邊。只是閣主,玄機樓也棄了。我們全部買賣情報的生意都隨即停止,龐大的部眾要怎麼養活?”
這一點笑幽早思索過,立刻將自己的構想對軒轅水見講述一遍。
軒轅水見驚詫道:“另組一支商隊?且不用我們原本的人?”
“是,雖說多數暗樁都有自己經營的生意,但我們不能太招搖,要安全隱匿就不能惹眼。取中平為上,所以我思前想後,只能另組。以羽國為基礎,慢慢布開一張巨大地商網,我也有很多經營的策略想試驗一下,這件事我準備交給元非總理,你覺得如何?”
軒轅水見鎮定下來,成,當然好,不成,憑多年累積地財富也不至於立刻就捉襟見肘,旋即回道:“元非的確是不二人選。他比我要成熟許多。待人接物也較為圓滑。”
聽到軒轅水見的肯定,笑幽舒了口氣。神色轉沉道:“但是水見,這不是目前最緊要的。葉熒惑的動作你比我清楚,他一日不除。一月殺一日不毀,我們就無法安穩,還有師父的仇,他必須償還。”
軒轅水見沒有答話,從袖中抽出一疊紙頁遞給笑幽道:“這是今日我準備送給你地奏報。”
笑幽接過,略略瀏覽後眉頭緊蹙,果然她最擔心的事生了,十四處暗樁一夜間被搗毀,生還……無。
“是陳默吧!”軒轅水見冷聲問。
笑幽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點頭回應:“是他。”
“閣主全心思量對付一月殺的辦法,陳默,留給我。我生平最恨叛徒,那些死去兄弟地血,我要他用血來償。”
笑幽沉吟片刻後吩咐道:“留他性命,我還有話想問他。”
軒轅水見一笑道:“閣主放
接著,二人又就閣中種種細細商談部署一番,之後笑幽命水見立刻為她易容,點了數名好手,準備前往雁翎城,宣府。
關於這一舉措,軒轅水見本不贊同,他認為派幾人混進去查探即可,不需笑幽親自涉險,而笑幽堅持要去,一來,別人不會有她這樣瞭解葉熒惑的心思;二來,親自前往若有什麼動作當即就能展開,不需等待書信部署,耽誤時間;三來,原本的計劃急不得,需要靜心等待,而現在她最怕的就是安靜,因為那會給她更多的時間去品嚐刻骨的思念,所以……
軒轅水見拗不過笑幽,只能在易容上多花心思,從五官到身形,每一處都細心思量,待他點頭認同時,就是雲意初恐怕都看不出,眼前這個平凡到扔進人堆就會被徹底掩埋的女子是笑幽。
在他們一行人出時,另一邊消失多日的淼淼在一處已被搗毀的暗樁前堵到了陳默。
兩人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陳默察覺到背後有人,警醒轉身,待看清是誰,他瞬間呆滯,想逃,腳下如同生了釘子,一步也挪不動,想說些什麼,卻不知今時今日,他還能用怎樣一副臉孔對淼淼吐出隻言片語。
淼淼看到陳默面容地一瞬極為震驚,原本眼中地恨意、疑惑、質問,統統被無法掩藏的痛苦所掩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