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任笑遲笑道,“這個生日本來就是隨口說說的。”
丁嵐想了想,好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找機會跟洛楓要那瓶酒?”
“可他還是不給呀。”任笑遲無奈地說。
“我不懂,按說他請你喝過不少好酒,怎麼就捨不得那一瓶?”丁嵐說。
任笑遲笑了笑,說了句:“他有他的理由吧。”
兩人又坐了會兒才離開,一路邊走邊說。在等紅綠燈時,碰巧在對面商場門口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人穿一件黑色風衣,手裡拎個袋子,剛出商場大門就被幾個彪形大漢圍住,隨後一個戴墨鏡的女人走了上去。
“那不洛楓嗎?”丁嵐說,“看那陣勢該不會是他又甩了哪個女人,人家不甘心,找他算賬來了?*債太多,麻煩也多,不知道洛楓這下要怎麼應付。他這個人……”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任笑遲說了聲:“嵐子,我去看看。”再看時,她已經跑上了車來車往的人行道。
7歲之前過的生日洛楓差不多忘了,他只記得7歲的那個生日,抹不去,忘不掉。那個生日充滿了血腥與哭泣,那紅直刺他的眼睛,炫目得像要吞噬他的一切。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也不會主動想起哪天是他的生日,更拒絕別人為他過生日。直到一個女人笑嘻嘻地問他:“洛楓,你哪天生日?”他才想起那已被他遺忘了二十多年的,他的生日。
任笑遲喜歡過生日,雖然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會愁眉苦臉地說:“我又老了一歲。你看,三十的大門正向我開啟呢,門上有條橫幅,上書‘熱烈歡迎任笑遲同志向組織靠攏’。哼,我明年不過了,我就兩年當一年過。”但是到了下一年,她依然會興沖沖地跑過來說:“洛楓,過幾天我生日,禮物要準備好啊。”
任笑遲喜歡收禮物,她說收禮物時她感到很滿足。洛楓沒有體會過這種滿足,卻喜歡送她禮物。有次在法國看中一條鑽石項鍊,他買來送她,她說太貴重不肯收,他說了句,“你能跟我要Romanee…Coni卻不肯收這個,這兩樣到底哪個更貴?”她才收下。他知道她一直惦記著Romanee…Coni,每當她抱著他的胳膊,想方設法跟他求酒時,就像是一個向別人要糖果的小女孩。遭到拒絕後,她會撇撇嘴,嘀咕一句:“小氣鬼”。其實他並不在乎那瓶酒,但就是不想給她,沒有理由。
自從鑽石項鍊後,任笑遲每次都說禮物不要貴的,一般般就行,不花錢的最好。他到商場去看,一般的東西有,適合她的卻不多,最後他選中一條米黃色的羊毛絨圍巾。她會喜歡的,他知道。
被人圍住時,洛楓有了不好的預感。看見那個女人,這個預感更加強烈。
“老爺子不行了。”於崟的語氣一如陰冷的天氣。
果不其然,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走吧。”於崟丟下這句,轉身就走。
洛楓頓了頓,剛想抬步卻聽見了任笑遲的聲音。看見她跑過來,洛楓忍不住問:“你怎麼在這?”
“先別管我。”任笑遲氣喘吁吁地說,看看那幾個大漢,扯扯洛楓的袖子,壓低聲音說:“這是怎麼回事?需不需要幫忙?”
洛楓瞟一眼停在幾步遠的於崟,對任笑遲說:“這沒你的事,你走吧。”
“真沒事?”任笑遲不大相信他的話,“那他們是幹什麼的?”
“你沒必要知道。”洛楓面無表情地說。
“你不說我問他們去。”任笑遲說著就要走過去。
洛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聲道:“回去。”
“可是……”
“別多管閒事。”洛楓冷著臉說。
任笑遲一時怔住了,盯著洛楓,過了半會兒才說出一句話:“我管的不是閒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洛楓毫不客氣地說,“你是我什麼人?”
許是被他抓疼了,任笑遲的臉上浮現出痛色。洛楓放開她,也不再多言,抬腳便走,幾個大漢隨即跟上。
任笑遲捂著胳膊,立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半天沒反應。丁嵐趕過來,看到她,不禁訝異。三分黯然、三分自嘲、三分氣憤,還有一分失望,任笑遲從沒有過這樣的神情。丁嵐忙問:“笑笑,你怎麼了?洛楓他……”
“他沒事,”任笑遲說著低頭轉過身,“我也沒事。”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洛楓想起12歲那年,母親帶著他第一次走在上面時,她是那樣興奮激動,而他則無動於衷。無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