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的兔子
{炫~書~網} 路安現在,越來越像一枚鮮豔可口的蘋果。和那根細細的紅線一起,懸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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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能看,不能碰。碰了會上癮。阿京從自己莫名的心跳中開始明白,對路安那雙靜靜凝視的眼晴 ,她沒有一點兒免疫力。所以,不能碰,更不能嘗,嚐了,會死人吧?因為那是毒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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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貴有自知之明啊。知道前面是陷阱,跌進去桃色深深,要怎麼辦?惹不起卻還能躲得起。除了這每天 不得不面對的晨練,阿京開始躲著路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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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卻是仍不得不共享的,有一天阿京試著提出胃口不好,練完功後想腳底抹油開溜,路子善立刻發威 了。吹鬍子瞪眼,老頭兒向和顏悅色,這會兒突然變了臉,還是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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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立刻不敢吱聲,乖乖坐下來,端起碗心驚膽戰瞥了這乖僻的師父一眼。不就是個早點麼?和練功有 什麼重要牽連?不吃豈不是還多省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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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書~網} 但得罪老人家的事情阿京是萬萬不敢做的,且不說尊老愛幼的美好傳統,老頭兒好歹也是每日裡督促著 練坐看紅繩大法的嚴謹師父,更是阿京現在的衣食父母。別忘記了,她還是老頭兒名目下的助理呢。雖然偶 爾讓買本書,削個水果,釘個釦眼兒,盡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據老頭兒有意沒意地提點,阿京知道那點 兒薪資是不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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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善看阿京被他一呼喝之下立刻乖得如同家養的小狗一樣乖乖坐下來一起用早餐,這才有些得意地呵 呵直笑。笑話。他每天都借了阿京的名義,敲詐著自己手藝不俗的侄兒做出美味又多樣的早餐,怎麼能讓這 丫頭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開溜,壞了他老人家的的吃福?
若不是頂了阿京的名義,小安子八成也要如了他的願,做了給他吃,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樣的風味。 輕輕淡淡,不曾點破,卻又迷離不捨,暖昧環生,飽含了這樣情愫在內的早餐,吃了可是要益壽延年的。估 計他溫雅帥氣的侄子,也就這會兒著了魔,能做出這樣的美味。這溫馨的時日一過,改日有了進展,因了心 意流轉,做出來的飯菜便也變了,若飽含了愛意和歡喜,或者飽含了傷痛和幽怨,他老頭兒便消受不起了, 那個,前者吃了上火,後者吃了傷脾,都萬萬比不得現在的溫吞養胃啊。
老頭兒邊吃邊樂呵。他是神運算元,眯了眼晴,望一眼面堂,便知人是好運歹運。若是看姻緣,便如看風 景,或有窮山惡水,或有歧途末路,或有錦秀山河,或有山高水長。總之世間的情意兩字,總是摸不透纏不 請。老頭兒最不耐看這個,傷身又費神,還極易因要沉下心來以心頭一雙慧眼去識,反汙了自己的清檯明鏡 。
可是面前這一對兒,往那兒一坐,便彷彿在兩人周身,展開了一幅清淺幽雅的水山畫。青山蔥翠,流水 潺潺,這樣一幅高山流水圖,理應是一對好姻緣。只是這中間卻又有一看兒。這畫兒越是消楚,這情事便越 是坎坷。
老頭兒也是年過半百的人,對這個向來不大以為然。不辛苦,哪能外練筋骨皮,內練堅貞氣?不過這事 兒事關自己心愛的侄子,便只是因了喬珍當年那一句話,也是要不辭辛勞,插手來管一回,扶一把的。雖然 還不至動用了慧眼,老頭兒卻也吃出味來了:這丫頭,一百個不自在,一千個不安心,想要逃呢。他嘿嘿笑 著,只不做聲。心裡樂得跳:好戲好戲。兩個終於要開戰了,俏徒兒要和好侄兒鬥法了!
路安也察出阿京的不對勁了。
不過一個早餐,兩週多來每天都是吃光喝淨抹嘴走人,怎麼好端端去了一回川城,就彆扭起來了?如果 不吃,回了對面房間,小睛上夜班辛苦,這會兒還睡著,還不是要自己做?
他清楚阿京。這麼多年,似乎總是一個人胡來,有一頓沒一頓,如果不是有小晴,她會把自己喂得如舊 社會的長工,只有皮包骨了吧?雖說看起來風光,不大會做飯了,便去下館子,但吃得總是不營養也不衛生 。這麼大的女孩子,何曾想過要精心照頓自己?想到這裡,路安又想到楊本虎。心裡泛起的不是醋意,竟是 恨意。二十歲到二十五歲,應該是一個女子最美妙的年華吧?他和她一起,侵佔了她那些美麗的年華,他又 為她做過什麼?甚至,竟不曾走進她的心裡,去撫摸最柔弱傷痛的那一角。
心痛她的過去,也慶幸過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