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什麼要緊事,一夜都沒有回來?
她習慣了每天練功時看到房間中有個熟悉的身影,習慣每天吃他忙碌準備的美味早餐。突然間這些都沒 有了,阿京竟覺得如失落了什麼東西一樣。
叫過外賣,報了門牌號,阿京有些無精打采地走回家。路安平時也忙。常常整個下午整個下午地忙著錄 節目。可是,再忙,也不會不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路子善看著小徒兒有氣無力地離開。笑著搖頭嘆氣。看來,他的延年益壽的早餐是到頭了。
阿京進了房間,心裡安定不下來。要不,打個電話吧。拿出手機來,卻驚覺:她竟然沒有路安的號碼。 每日裡這樣想出,習慣了再一起的那些時光,也從沒想過要留一個電話。
可是自己是怎麼了?不是想躲著他,離他遠一些嗎?這樣不見,不是正如一了嗎?
沒有吃早點,肚子不習慣,咕咕地叫,阿京泡了一包面,吃得食不知味。鬱郁地睡下,竟睡不著,在床 上翻來覆去地折騰。
第二天,依然沒有那個熟悉的人影。阿京早早叫了外賣。坐在桌子上,竟連練功的興致都沒有了。
第三條,仍舊沒有回來。阿京試著問路子善:“師傅,安子,有特殊的任務要執行嗎?”
路子善撇撇嘴:“這臭小子,當了多年的甩手掌櫃,哪裡有什麼任務。也沒有出差。誰知道這幾天發的 什麼瘋。”
阿京便不再問。心裡卻黯然了。
他沒有去執行任務。那麼便是別的事了。也許突然碰到了傾心的女人,從此夜不歸宿了吧?
他當然可以有別的女人。那樣帥氣的公子哥,要什麼有什麼,如果看上哪個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了?
一邊想,一邊又氣自己:她是路安的什麼人?不過是他叔叔的一個徒弟。算什麼?他有沒有女人,他是 不是夜不歸宿,關她什麼事?輪到她來關心嗎?
這樣地恨著自己,心裡卻益發地沉重。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來。連每天忙碌三班倒的小晴都有所察覺, 關切地問:“曉京姐,是哪裡不舒服嗎?我看你這兩天吃得也少,做什麼都沒氣力的樣子?”
阿京輕輕地笑,搖著頭:“不過是有點累。”
關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怔怔地坐在床邊,眼淚卻流下來。她真的傷心。傷心那個該死的傢伙。留下 那麼多的溫暖和關懷讓她念想。也傷心自己不爭氣。明明要躲著他的。如今不見面,不是正好。她卻該死地 那樣想見到他的身影!
睡得不安穩,朦朧的睡意總是聽到門響,便充滿希冀地清醒過來,是不是他回來了?是不是會開啟門, 輕輕走進來看一眼?
一次一次驚醒,一次一次又失望地睡過去。
第四天,第五天。路安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阿京不在期盼。傷心變成灰心。灰心又變成死心。她甚至不想再踏進對面那個房間。那裡面,曾經有太 多他的身影,走進去,對她已經變成一種折磨。
阿京迅速地消瘦下去。小晴看在眼裡,路子善也看在眼裡。
唯一裝著堅強的,似乎只是她自己。阿京仍然會淡淡笑著,幫路子善處理傳真,幫小晴打下手,準備豐 盛的晚餐。買了一打的十字繡來來細細地繡。她找很多的事情來讓自己忙碌。忙碌得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可是,辛苦做出來的晚餐,她總是連半碗都吃不完。在燈下細細地繡著十字繡,小小的方格,簡單的陣 法,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用細細地針一次又一次扎得自己痛的悄悄地哭起來。
阿京從來沒有這樣寥落和失意過。日子似乎又變成了灰色。比起父親的死,是另一種讓人魂不守舍的傷 痛。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什麼練功,什麼單行道,那些東西,都離她好遙遠,虛無縹緲。父親曾在裡 面工作過。但那都過去了,父親已經離開她很久了,不是嗎?她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繼續呆下來的藉口。現 在,她甚至不想再用這個藉口繼續呆下去了。
似乎在一週之間,曾經五彩斑斕的世界,齊齊失了顏色。阿京前所未有的消沉。沒事的時候,一小時一 小時坐在房間裡不動。
阿錦聽到小晴說的,打電話過來,阿京接起來,沒事一樣地笑:“怎麼會呢?小晴亂擔心了,我好好兒 的。你趕緊準備你的婚禮,等著我送一個大大的紅包,我可要提前餓幾天,把肚子騰空了。來大吃一頓。” 阿錦放心了些,又問:“路安不在嗎?”阿京笑著:“他最近電臺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