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為什麼姓卜的,單單要把槍口對準我們?”
路安拿出了另一份檔案。那是單行道的內部加密檔案。記錄中,宋德南奉命解救人質,與同時受命刺殺 人質的米字軍狹路相逢。在拼殺中,宋德南擊傷了卜神算的天眼。
“這個世上,真的有天眼嗎?”阿京抖著手裡的紙頁,不肯相信。
“那是他擁有的異於常人的功能展現的一個出口,被稱為天眼,擊傷了,無異於將他由半仙放逐為凡人 。”
阿京歡哭無淚。這樣說來,卜神算竟也是為了報仇。這樑子,是如此結下來的。能如何去追究誰對誰錯 ?路安說得對,冤冤相報何時了?
真相似乎大白於水面了。
那一筆錢,很輕易就查到了。那是單行道在得知宋德南出事以後匯出的。也算是組織給予的最後一點關 懷和撫慰。
路安的調查並沒有終止。他還找到了隱姓埋名的羅圈腿。
“我想去看看他。他算得上我們一家的恩人吧?”阿京在聽說他的去向以後提出來。
路安帶她去看。把車開到百盛後面的停車場,然後久久地坐著不動。也不下車。
阿京開始以為在等接頭的人。
畢竟曾經也是行走黑白兩道的人。想來見一面都已經是不客易了。
“看到了嗎?”路安問她。
“嗯?”阿京沒反應過來。
路安把車從車位開出來。
有個黑黑瘦瘦的老頭來收錢。阿京對他,竟依稀有印象。很久以前,她常在這兒停車,來找阿錦。
老頭兒收了費,指一指路安掛在後視鏡的飾物:“取了吧,危險。”
阿錦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老頭也這樣勸她。一時間,竟恍惚覺得時光停滯或者回流了一般。
路安笑笑,果然按老頭說的取了。老頭拍拍車讓他們走。
車開了很遠,路安才說話:“就是他了。”
“他?”阿京瞠目。不能想象,一個腿腳不靈便的守車的老頭,是曾經的殺手。他看起來,如此蒼老!
“其實,換一種活法未嘗不好。他有一個兒子,日子很平淡,很幸福。”
阿京往後看,剛好看到老頭從一邊的報刊亭的老婆婆手中接過水來喝。應該是他老婆。
他們,都是放下屠刀的人。阿京靠著椅背,流下眼淚。爸爸和他,做了同樣的選擇,只是爸爸背下了更 多的冤債。也被這冤債毀了。但無論如何,爸爸也曾經幸福過,快樂過。他走得,應該是開心的吧?
“安子。”阿京輕聲地喚他。
路安回過頭來看著她。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路伯母要囑咐著,讓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了。”
路安把車停下,伸手摟她:“我當然要平平安安和你在一起,好好過一輩子。”
阿京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沒有說話。每個人都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她沒有辦法選擇一個平凡 的家庭和普通的父母,路安也不能擺脫他是單行道路家獨子的身份。平安,平安,路安的平安,是她的希望 ,可是在這樣的組織裡,這樣的世界裡,他能平平安安嗎?
七十五、再回不去了?
楊本虎坐在桌前,狠命地抽菸。他身體的傷已經好了。可是心裡的傷,又有誰能看得見?
阿京的折騰,他大略的都聽說了一些。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安靜。五年如一日。平平淡淡就過了 。她如今怎麼也能鬧得鷗飛狗跳,像沒有長大的孩子?
可是,她笑得那麼甜,腰肢更柔軟了,身材更窈窕了。一舉一動,更溫柔而美麗了。
她的孤怪脾氣到哪裡去了?她的倔強性子被她身邊那個傢伙一點一點磨平了嗎?她不是一走就不會回頭 ?如何一次一次又回到那個傢伙的身邊?
他就那樣不如他?五年的相依,抵不得那雙暗藍的眼睛靜靜的一望?
今天,竟收到這樣一份情報。他終於和她再次有了一些聯絡,身份卻變成了殺害他父親的仇家中的一員 。理由,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煞星!
楊本虎伏在窗臺上。望著遠處天空中的兩股電線。他的心,也如被這黑色的細線切開的天空,她在他的 心裡,永遠都留著這樣一條印痕。
她若知道這一切又會怎樣?她會後悔那些曾有過的日子嗎?她會恨他嗎?
有一隻鳥飛來,停在電線上。又飛來一隻。偏著頭,啄著羽毛,扇著粗膀,站了一會兒,似乎被風吹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