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剪刀滿是鮮血,連手指都染紅了,臉上皮肉翻開,露出猙獰的一面,她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定定的看著閻王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盛楠,你!”他抓住她握著剪刀的那隻手,盯著她的臉,眼睛裡充滿了心痛。“好了,沒有了這張臉,你還要我這個不合格的替代品嗎?還是說,這樣的殘次品你也要的?”她唇角一勾,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掛在這樣的臉上,顯得有些恐怖。
魔尊一言不發,唇瓣抿得死緊,定定的看著她,他的手被司盛楠另一隻手握得緊緊的,雖然她沒有看自己,更沒有說話,可是他心中卻無比明白,她是不讓自己動手,不讓他對離休下手。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說什麼不在乎他,不肯為他付出,她較之當年的盡歡,未必輸其左右!
只不過,這樣激烈而決絕的做法,有些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怔住了,倒是也一時沒了去動離休的心思。
“這樣,還不夠嗎?”她笑著,接著問。
閻王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擰在了一起,他一臉沉痛的看著她,只問了一句,“你就這麼恨我把你當成盡歡的替身?”
“是!”她果斷的點頭,不帶一絲猶豫。
“那如果我說,現在你不再是她的替身,你就是你,你跟我回去,走不走?”他再次問了一遍,很突兀的,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司盛楠愣了一下,什麼叫不再是她的替身,她就是她?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她能感覺到,魔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不曾離開分毫。
她輕笑一聲,閉上眼睛不去看他,“遲了,太遲了!你還是走吧!”
看著她帶血含笑的臉,決絕無比的表情,他心頭滑過一絲疼痛,胸口彷彿被什麼緊緊的揪住,他緩緩點了點頭,彷彿頭有千斤沉,“好,我走!”
這三個字,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從牙縫裡擠了出來,他轉過身,大步的離開。
司盛楠張開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抓著魔尊的手緊緊的,不曾鬆開過。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受傷害,走吧,起碼現在你是平平安安的,在我眼前毫髮無損的,那就足夠了!
一直到他再也看不見了,魔尊才低頭看了一眼她緊抓著自己的手,冷笑道,“可以放手了吧?否則,你真的打算讓自己的臉就這樣毀掉嗎?”
若不是他提醒,幾乎要忘掉了臉上的疼痛,已經趨於麻木的感覺,收回抓住他的手,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摸一下,卻被魔尊眼明手快的抓住,“別碰!”,他厲聲喝道。
緊接著,他拉著她大步走到桌前,以命令的口吻道,“坐下!”,轉身離開。
司盛楠怔了怔,也不知他做什麼去了,呆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裡並不缺鏡子,所以她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模樣,很是猙獰恐怖的臉,半邊已經被血水泡得不成樣子,皮肉翻開,露出裡面已經略有些乾涸的血漬,這樣的她,應該很可怕了吧?
可是,他說的那句,不再把你當替身,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直以來,他不是都把自己當成盡歡的替代品嗎?難道說,他為了讓自己跟他走,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來?可是,犯得著嗎?
鏡中顯現出可怖的臉龐,但是她倒沒有太過遺憾的感覺,反而摸著臉頰有些失笑。
這張臉真是命途多舛啊,之前紅綃劃過一次,今日自己又毀它一次,只不過今日之事,實在容不得她想太多了。
沒多久,魔尊又回來了,手裡還帶了個瓶子,臉色顯得有些陰鬱,她剛想開口,他卻直接拔開塞子衝著她那半邊受傷的臉潑了上來——
嘶!頓時火辣辣的疼痛,半邊已經有些麻木的臉頓時彷如燒著了一般,痛得她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
擦,他不會這麼狠吧,雪上加霜?!自己都已經成這模樣了,他還要毀個徹底?
她猛地跳了起來,“你給我臉上潑得什麼?!”
本尊的口水可以治病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在乎往你臉上潑的什麼嗎?總之也再壞不到哪裡去了!”他隨手將已經空了的瓶子往邊上一放,一派自得的說,“反正,你要是想毀的更快,儘管用手去抓去撓,覺得不過癮,燒盆熱水敷一敷也挺好的!”
汗!她無語的看著他,以前覺得離休嘴毒,沒想到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他轉身走了出去,好像這次是真的離開了,才再次轉身對著鏡子,看了看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