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去想,她做過的事自己承擔後果,秦夫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就像她和他說過一樣大不了把命賠給秦夫人。
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一夜都難受,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微涼的手撫上額頭上,她渾身一個激靈,感覺到了熟悉的男性氣息,努力睜開眼睛,眼皮有千斤重,怎麼努力都沒用。
就這樣吧……睡一覺就沒事了,說不定醒來秦夫人已經醒了,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此時,臥室裡坐在床邊的男人凝視著米婭蒼白的臉,他在隔壁都聽到她在夢中大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害你……”
他恨極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沒有給秦家生下子嗣一直是母親心中的痛,她把她不孕的事捅了出來,等於是把母親的傷疤再一次揭露在眾人面前,長久因為壓抑和愧疚已經使母親變的脆弱不堪,終於軟弱的母親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來做個了結,這教他怎麼能不恨,不惱,不氣,不咬牙切齒。
躺在床上,他翻來翻去睡不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會如此歹毒,為什麼連他無辜的母親都不放過,她是不是就想看到他痛苦,所以拿他最親的人開刀?儘管心中對她恨之入骨,可當她說要離婚的時候,他的心為什麼那麼痛,原來他恨她的同時,並不想放手。
他愛這個女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到了骨子裡,愛到就算她捅他一千刀他也要她,可是她不屑一顧,她一心想離開,想報復,想遠離。
他要怎麼做?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後悔了,後悔曾經那麼傷害她,他想彌補,他要修補兩個人之間的裂痕,卻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聽到她說夢話,他情不自禁過來,摸著她的額頭,熟悉的如緞肌膚使他的手快要順延而下。很快他控制自己,將手收回,再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對比,確定她在發燒。
找來藥,倒來開水,將她自被窩裡扶起來,她卻怎麼也不肯合作,嘴巴閉的緊緊的,鼻腔哼著,搖頭就是不肯喝。
試了很多次都沒用,他乾脆用唇含了藥片,吻住她毫無血色的唇瓣,用舌刷過她的牙關,她哼了一聲,藥霎時送進去,在他強硬的帶領下她竟感到愉悅,舌頭和他糾纏著。要在平時,他肯定不客氣,狠狠吻個夠,如今她在生病,以大局為重。
退出來喝了口開水,她的舌尖居然也調皮的跟著伸出來,他再吻上去,大量水衝進她喉嚨裡,她咳嗽著水連同藥吞下去,總算喂她吃完藥。
昏暗的室內,男人有著簡潔明瞭的輪廓,站起身俯看她一眼,離開了房間。
米婭感覺自己被火烤了一晚上,再次醒來彷彿從地獄裡轉了一圈,全身說不出的痠痛,艱難的撐著自己坐起來,口很渴,舔著乾裂的唇找水,床櫃上赫然擺了一杯,拿過來發現水還熱著,旁邊有一盒藥,已經有兩格是空的,再旁邊有一支體溫計。
很明顯,有人來過了,兩片藥在她不知不覺中被喂服下。她沒心思去追究這些,手忙腳亂爬起來去找自己的手機看時間。
下午一點!
不知道秦夫人醒了沒有?她第一時間撥司徒政電話想詢問,最後一刻停住了,接近司徒政不過是利用他報仇,現在秦夫人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她突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安,如果報仇的同時也傷了無辜的人,那麼這個仇還要不要報?
事情變成今天這一步,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是,她的目的達到了,秦家為了她不孕的事鬧的雞飛狗跳,秦滔勒令退婚,秦桑巖被打的狼狽不堪,秦桑巖最在乎的人住了院,他六神無主,痛苦萬分,這些本來是她做夢都想看到的,為什麼她開心不起來?
他說她歹毒,她想想可不是,她為了報仇竟然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摸著自己的臉,這還是原來的米婭嗎?她可不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毒婦,一個醜陋的女人嗎?
她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為什麼?
仇恨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心性變的如此骯髒嗎?
不,她不能成為第二個南宮音,不能成為第二個司徒嬌,錯已犯成,她要彌補,她要用自己的行動去彌補。
遲疑之後,她往秦桑巖手機上撥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
她不等他開口挖苦便直接問:“你母親醒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冰冷刺骨。
她低頭擰起手指:“我一會過去看她。”
“隨便你。”那頭已經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