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書房,你跟我來。”秦夫人看著米婭的眼神透著失望,在前面帶路的腳步也顯的拖沓和沒精神。
米婭心中不忍,秦桑巖的話是真的,秦夫人的身體本來不好,這個打擊想必對她來說更加巨大。嬌媚的面孔上出現一抹猶豫,但只是一瞬間,又變的陰冷起來,不用這一招,她怎麼能擺脫這樁婚姻,為了自由,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秦家的書房在走廊第一間,秦夫人推門進去,米婭跟著進去,看到一副難以預料的畫面,秦桑巖犯了大錯一般雙膝跪著,秦父氣的面紅耳赤,鼻腔裡差點冒煙,正說著什麼,一看米婭進來了,收斂一些,只停下喘著粗氣,卻不說話。
“老秦,我求你別打巖兒,他不是故意隱瞞的,你別打他,我求你別打他……”秦夫人撲通一聲跪在秦滔面前,身體抱住秦桑巖,連聲向丈夫乞求。
“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了什麼樣子?走開!”秦父怒容滿面,走上前去要強拉秦夫人,米婭這時候才看清他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竹鞭,再仔細一看秦桑巖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破了,從細細長長的破處來看應該是這根竹鞭的傑作。
秦夫人哭著死活不讓,眼看秦父手中的竹鞭要落在秦夫人身上,米婭衝過去攔下秦滔:“秦叔叔,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到底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看看這個。”秦滔一轉身,把書桌上幾張紙扔到她面前。
米婭彎腰從地上把幾張紙撿起來,起身時目光掃到書桌邊上的快遞外袋,不露聲色的垂下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起來,實際上她根本不用看,這裡面東西是她親手寄的,內容是她當時流-產住院醫生開的病歷,這份是複製件,上面明顯寫明她將終身不孕。
“我以為這件事你們知道,他答應過我,會告訴你們的,看來你們還不知道。”米婭輕輕放下複製件,滿臉驚訝。
秦滔眼中的怒火頓時益發大起來,用手中的竹鞭指著秦桑巖說:“你怎麼不早說?瞞著我你想幹什麼?你想讓我們秦家斷子絕孫嗎?”
一直低頭不語的秦桑巖抬起臉,剛才秦滔應該打的不輕,他一腦門的汗,似乎在隱忍著身上的痛,下顎緊繃:“我沒這麼想過,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切的錯是我犯的,我承擔。”
“你承擔什麼?你承擔得起嗎?我滿以為你結了婚能給我們秦家生個孫子,這下好了,你娶一個根本不會生的女人回來幹什麼?我丟不起這個臉,我也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你滾,你給我滾!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我當初不應該把你抱回來,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供你上大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畜生,你滾,你給我滾!”秦滔揮舞著手中的竹鞭,瘋狂的往秦桑巖身上甩過去。
秦夫人尖叫著緊緊抱住兒子,“老秦,你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他可是我們養大的,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你把他打壞了,我也不想活了,你連我一塊兒打死算了……要說秦家絕後,是我的錯,不關巖兒的事,你打死我吧,求你打死我吧……”米婭本來是來看好戲的,就算秦滔打死秦桑巖她眼睛都不會眨,可秦夫人是個無辜的可憐女人,她不想因為報仇連累無辜,權衡之下她跑上去,拉住秦滔:“秦叔叔,手下留情,也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督促桑巖早點把這事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認為傳宗接代重要的話,我願意取消婚事,讓你們去找一個能生的兒媳婦,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好不好?”
秦滔停下來,手中還舉著沒有落下去的竹鞭,秦夫人哆嗦著抱住跪在地上的秦桑巖:“巖兒,你快走,快走……”
“媽,我不走,您身體不好,您起來,快起來。”秦桑巖扶母親,雖說他沒讓母親幫著擋多少竹鞭,但還是有一些落在母親身上,他當兒子的愧疚萬分。
秦夫人原先不肯,突然想起了什麼,吸著鼻子抹掉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摸著兒子發白的臉,小聲說:“巖兒,你等著,我去找你外公來救你,你等媽,媽去去就來。”一說完踉蹌跑出去。
“媽,你回來……”秦桑巖想阻止,站起來卻因為長時間跪著雙膝已經麻掉沒知覺,又跌坐下去,這時候又想起米婭剛剛的話,扶著旁邊的椅子晃悠悠站起來,冷冷道:“你休想,米婭,我不可能放棄你,更不可能放棄掉這段婚姻。”
“畜生,你想害了秦家嗎?”秦滔怒不可遏,又揚起手中的竹鞭。
這一次秦桑巖沒有再忍讓下去,一把揪住秦滔拿著竹鞭的手腕,再用另一隻手抽掉竹鞭,遠遠的甩出窗外,冷峻的面孔冰森刺骨:“害了秦家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