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也硬著頭皮去了,管事的人都不在,下人們倒是乖覺,依舊將別墅裡裡外外拾掇得十分清爽。
魏一能想到的地兒,都找遍了,但是哪裡有鄒將君一絲蹤跡。
接連幾日魏一一直沒回學校,白天她到外面漫無目的尋,晚上就回到她和鄒將君的家裡,默默的等。鄒將君的手機始終沒有開啟過。魏一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鄒將君的下落。
有時魏一會驚恐的假設,是不是他出什麼事兒了?若不是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憑白無故說不見就不見了?魏一閉上眼,他的音容笑貌,他的霸道溫柔,他的一言一行,在這個家的角角落落似還尋得著蹤跡。但睜開眼,又僅是靜得嚇人的空屋。
過了幾日,魏一也聽到一些風聲,傳言鄒將君對良家少女始亂終棄,逼得少女的花甲老母跳樓身亡。魏一也震驚過,但在內心深處,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她忍耐著焦急著擔心著懼怕著,她高強度的強逼自己不要去相信外面四起的謠言,她甚至一個人放聲唱歌,迫使腦袋不去胡思亂想。她一定要等到鄒將君,問個明白,聽他親口說出,才能定奪。
一星期過去了,依舊沒有鄒將君一絲訊息。
魏一開始恢復上課,人帶去了,魂卻不知丟了哪。學生也時有在議論此事,魏一草木皆兵,若見了三五成群圍一塊兒論事的,就認定她們在說羅太宗,就立即避得遠遠的,同時拼命忍住委屈的淚。
魏一答應過鄒將君,若將房子借小七住了,她就不住學校寢室,跟他住在家裡。如今她還遵守著這個約定,每天下午放學後都回那個清冷的屋。以前她都由鄒將君專車接送,就算鄒將君忙得沒時間,也會派人來接。魏一隻需站在學校大門,自有豪車代步。如今一個人,擠公交大巴,剛開始不很習慣,久了也能熟門熟路,知道哪路車在哪個站停,哪路車走的路線較為堵車,哪個路線較為近。
只是一個人來來去去,不勝淒涼。
如此,又過了一星期。
昨日出了些太陽絲兒,今兒又是陰沉沉,雲層很厚,沒有風。
雖說已是二月,春還未來得及初露頭角,就又被扼殺在冬末之中。天還寒著,卻再沒人替她暖被窩,每天夜裡總是手腳冰涼著入睡,再手腳冰涼著起床。
魏一已經大四上學期了,她估摸著該去找公司實習了,同年級的很多同學都已進了前景不錯的公司,有模有樣的成為社會一份子。而自己還在這兒悲春傷秋,實在沒有出息。於是她洗了把臉,換了身幹練的衣服,就出了門。在外跑了一整天,好幾家公司招聘的職位馬馬虎虎,也將魏一的簡歷留了下來,作為待定。回家路上,她順手在路邊菜攤上買了兩把小白菜和一塊豆腐,一斤青椒,割了些瘦肉,兩條巴掌大的鯽魚。晚上回到家,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廚房,片刻後,炊煙裊裊,一頓晚飯三色一湯,兩副碗筷一擺,也很像模像樣。
魏一用筷子將鯽魚的魚刺一根根挑出來,挑得十分精細,唯恐留下半截小刺兒,卡到人喉嚨。然後再把理好刺的魚肉,放到另一副空碗裡。以前她就是這麼為鄒將君理魚刺的。
鄒將君很愛吃魚,但是他粗枝大葉的,沒耐心理刺。他只要覺著嘴裡的魚肉有星末點刺兒,他都會將整口魚肉吐出來。所以他吃的魚,都是魏一將刺一根根挑淨了的,他只需要大口大口的放心下嚥就好。
如今鄒將君不在,這項精細活兒魏一卻似做順了手,依舊把整條魚理好,放到他的碗裡。然後她才開始木訥的吃自己的飯。
魏一嚼著嚼著,覺得臉上有些涼意,順手一抹,溼了一掌。吸了吸鼻涕,去衛生間洗了臉,再出來時門鈴就響了。
魏一神經一繃,下一秒神情頓時放出了光彩,她三兩步跨到門口,大力將門開啟,“老公你怎麼……”話未喊完,已經看清問口站著的人。
來人是魏一怎麼也意想不到的,來人竟是魏一小半年不見的姐姐,魏謫仙。
大概魏一的反應早在魏謫仙意料之中,所以這時見到妹妹的那張臉由欣喜若狂到失望至極,也毫不意外,自顧往屋內走。
魏謫仙穿著淺灰色風衣,戴了頂同色系的帽子,圍白色圍巾,顯得人格外帥氣,冷豔。
魏謫仙走到餐廳,見到燈亮著,照在色澤明亮熱氣騰騰的飯菜上,挺溫暖。她解下圍巾,咧開嘴,皮笑肉不笑,說:“妹妹興致還不錯嘛!我還以為,你一定躲被子裡哭得死去活來呢!”
魏謫仙進門時帶了一股非常凌厲的寒風,魏一關上門。默不作聲的回到餐桌上,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