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一毛的硬幣。
“給你!”我把一毛的硬幣遞給她。
“你幹嘛啊?”她張大眼睛。
完了,我想,這丫頭貪得無厭,嫌錢少。
我不情願地把那個五毛的硬幣也遞給她,心裡想著今天晚上只能吃二兩飯了。
“嘻嘻……”她笑道,“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她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不服氣,忿忿地說:“六毛錢夠打四兩飯了,你吃都吃不完,還說我小氣。”
“小氣鬼,還給你!”她把錢拍在我手上,我趕緊把它們重新放進兜裡。
她不要我的錢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不過……”她拖長了聲音說道。
我的心又被揪了起來,手在兜裡緊張地翻著那兩枚硬幣。
“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怎麼謝我啊?”
唉,看來她又後悔了,我媽早就說過女人說話都是不算數的,我怎麼給忘了。
我手裡攥著兩枚硬幣,嘟噥道:“那些不都是你的本職工作嗎?”
“不是啦,人家不是說那個!”她嘟著嘴,好像在生氣。
“那還有什麼啊?”我真的糊塗了。
“哼!要不是我找院長求情,讓他給團部開了張條子,你早就回去軍訓了,還不謝謝我!”她一副委屈的樣子。
本來我沒想過要逃避軍訓,不過看她那樣子應該是費了不少勁兒,再說豬爺他們都挺羨慕我的,看來我確實應該謝謝她,大不了再把那六毛錢給她。
“那你說,要怎麼謝你?”我挺起胸慷慨地說。
“真的?”她看著我笑得很詭。
我心裡一陣發毛,這事看來不是六毛錢那麼簡單。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可再反悔,再說了看她那架勢,大概也不會答應我反悔。
“嗯!”我點頭,有一種上了圈套的感覺。
“好啊!週六陪我去逛街。”她笑得春光燦爛,讓我目眩神迷。
逛街嘛,小case,我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我們拉勾。”她翹起小指頭,她的手小巧而精緻,象是用一塊上好的玉雕琢出來的,溫潤而富有靈氣。
我和她拉過勾,傻呵呵地抓起她的手,認真地說:“你的手好漂亮啊!”
她甩開我的手,臉紅紅的,罵了一句“流氓”,跑了。
我站在原地,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叫我流氓!
還好她沒把我送到公安局去,以後要找個機會跟她說一下,叫她不要跟別人說,要是讓警察叔叔知道了,會不得了的。
25、
又回到久違了的宿舍,推開門,讓我大吃一驚:地上居然一塵不染,桌子居然光潔如鏡,被子居然四四方方,床單居然平平整整。最令人驚訝的是我的床鋪居然也和他們的一樣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現在連我老媽不肯幫我疊被子了,這種兄弟般的情誼讓我感動萬分。
誰說我們大學生的宿舍髒、亂、差,比豬圈還不如?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謊言,是赤祼祼的對當代大學生的誣衊與褻瀆,讓他來看看我們的宿舍吧,他就會為他所說過的話感到羞愧、自慚。看看吧,這裡乾淨、亮堂、清新、整潔,令人賞心悅目,如果不是上幾屆的師兄在牆上留下那些橫七豎八的腳印的話,這裡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後的一方淨土。當然,那些骯髒的腳印與我們大學生無關,他們都已經是社會上的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挨著床沿坐下,以免弄皺床單。為減輕屁股的負重,我把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從牆上的鏡子中可以看到,我的姿式很優雅,頗有些周星馳的風範。人在美好的環境中會變得優雅,我想。
除非是躺著,否則保持一個姿式是很累人的事,不一會兒,我就感到腰痠背痛,手臂發麻,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想他們應該快回來了吧?
室外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但是沒有人說話,“呯”的一聲,門被踢開了,他們四人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看到我,沒有喜,只有驚,快速地奔到各自床前,仔細地檢視自己的床。
“還好,沒有弄亂。”他們長吁了一口氣。
“記住,”大頭警告我,“不要動宿舍裡的任何東西,包括你的床,晚上教官要來檢查,弄亂了唯你試問。”
“你說你幹嘛要回來啊?躺在醫院裡,你舒心,我們也省心!”二胡也數落我。
“就是,還有人穿制服給你看,多爽!”小賤附和道。
我是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