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可憐的孩子。
二胡很嚴肅的說:“我宣佈——今天晚上,我——請客!”那神情像當年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宣佈“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一樣。
“耶!”大家一齊歡呼,熱烈擁護他這個英明的決定——除了楊成武。
“怎麼了,你?”二胡問道。少了一名群眾的歡呼聲,令他風發的意氣大打折扣。
“俺不想去。”楊成武悶悶地說。
“幹嘛不去,傻呀,你!”二胡愈發不滿。
“就是,今天是我們宿舍第一次聚餐。你要不去,就是脫離宿舍,脫離黨,脫離人民群眾。”小賤把它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你們去吧!”楊成武低著頭為難的說。
“走吧,走吧,今天大家高興,一塊去吧。”大頭不由分說,攬起他的肩膀就走。
12、
這是我們宿舍的第一次聚餐。
如此之快就舉行如此大規模的聚餐,這在本系是前無古人的,估計也會後無來者。同時也為我們宿舍的飲食文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我們耀武揚威的穿過學校大道,走出學校大門,直抵校外餐館。
第一家,客滿,第二家,客滿,第三家……
“這裡吃飯不要錢啊?”小賤納悶的說。
“就是!”大家都想不通。在吃了學校食堂的第一頓飯之後,大家就都想通了。
終於,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
“太差了吧,丟哥們兒面子。”二胡轉身要往外走。
“算了算了,”大家拖住他,“都七點多了,找個吃飯的地方也不容易。”
二胡才勉強地坐了下來,一邊還在嘀咕:“太丟份兒了。”
在等菜的間隙,我說:“今天我參加計算機協會,竟然還要交錢。”
“我也是,”小賤把手舉起來,“我參加文學社。”
“你喜歡那個?不會吧?”我驚奇的看著小賤。
“不是,誰希罕那個?我看到文學社有一漂亮MM,就參加了。”小賤一臉陶醉,故意不往下說,等著我們問是誰。
二胡偏不識相,插話道:“你丫挺傻的,現在開飯館的都知道找一美女站在門口招徠客人。那些社團的人,比開飯館的精多了,還能不知道?你丫還傻兮兮的就往裡鑽。都是騙錢的,進學生會還差不多。”
“切!”小賤不以為然,“那女孩可是咱班的,叫陳可可。有花堪折要去折,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接近她,得到她。”
“陳可可?!”宛如晴天霹靂,把我震得暈暈乎乎。那一刻我好悔,好悔啊,為什麼我不加文學社呢,為什麼?
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哎,算了,菜上來了,以後再念吧。
只上了一道菜。大家都虎視眈眈,卻沒有人動筷,畢竟是初來乍到,羞惡之心,人皆有之。
小賤舔了一下筷子,涎著臉說:“要不,我先嚐嘗熟了沒?”說著伸出筷子。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真英雄也。
“慢著!”大頭一聲斷喝,“我看應該為我們有緣相聚乾一杯。”
“對對對!”大家附和道。
“這個我喜歡!”小賤眉開眼笑。
“俺不會喝酒。”楊成武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沒事,啤酒嘛,不會就少喝一點。”大頭說。
大頭依次為每個人的杯子倒滿酒。舉杯,說:“一口悶啊!”
“幹!”五個人的杯子碰在一起,響聲激越。
後來我想,我的大學生活,應該是從那一刻開始算起吧。
回校的時候,大家都喝得半醉,亂七八糟的說話、唱歌,唱《同桌的你》、唱《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唱《十六歲的花季》……
小賤忽然跳出來,嬉皮笑臉地說:“我給大家唱一段《十八摸》,怎麼樣?嘿嘿……”
“切!”大家一齊噓他。他只得作罷,一副懷才不遇的樣子。
路上有人說:“這年頭,新生也這麼瘋狂!”我一直納悶,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1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趕緊起床。
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件事,可能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我要報名參加文學社。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我不能讓小賤知道,這樣,他在明處,我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