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美涼輕拍著胸口,笑嘻嘻的轉過身,眉眼彎的和月牙一樣:“爺爺,你這是要嚇壞我嘛?惹到你的可是顧美斯那傢伙,並不是我。”
簡章又看了眼車子消失的方向,微微嘆了口氣,朝她招招手:“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進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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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美斯回到浮安,已經是夜裡十點。整座別墅漆黑的掩蓋在夜色裡,若不是車燈的光線打在上面,他幾乎要認定這座玻璃房也隨著那女人一起消失了。他沉默的坐在車裡,老陳過來替他拉開車門,他才邁開步子下了車,將外套遞了出去,雙手揣在褲袋裡,聽著老陳在身後敘述他的太太被帶走的情形。
“這簡老先生脾氣還真衝,那樣子真像是要把先生和太太非拆開不可似的。”老陳嘆了口氣,說話也跟著帶了點埋怨的意味。
“你下去吧,我想靜靜。”顧美斯在沙發上坐下來,仰著頭看著廳堂的天花板。
老陳站在原地,遲疑問出口:“顧爺來過電話,問要不要幫忙?”
“真是有點風吹草動,他就不安生。”顧美斯疲憊的闔了闔眼,語氣生冷:“你去告訴他,我流落街頭那天,也用不著他來憐憫。”
老陳離開之後,顧美斯面色依舊僵著,僅靠一個緋聞,能讓美帝股票動盪,是絕不可能的事。最近麻煩事一樁接一樁,不安生的人一個個跟著玩起了小動作。不是他怕麻煩,是怕一堆麻煩纏在一起,這樣想著心底更加煩躁。他站起身慢步走到吧檯邊,手指劃過酒櫃,上面密密麻麻的貼著便利貼。
我的,勿動。
他手掌撐在櫃面,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年份久一點的幾乎都被她一一標了備註。這樣看著,竟笑了起來。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了出去,那邊很久才接聽,明顯壓低著聲音:“顧美斯,你個混蛋!……施暴?!你還打女人嗎?……我跟你講,爺爺現在是生氣了,你看著辦……”
顧美斯拉過身後的高腳椅,半坐在上邊,抬手解開領帶,聽著她扯著小嗓門在那邊喋喋不休,末了忽然問:“要不要我去接你回來?”
那邊沉默了良久,慢吞吞的反問:“你會唱歌嗎?”
“不會。”顧美斯蹙了蹙眉,顯然不喜歡她岔開問題的方式。
“我房間裡好安靜……”
顧美斯聽著她有些發顫的聲音,抬手看了眼腕錶,慢步往外走,一邊問:“簡爺什麼態度?什麼時候放你回來?”
“你才用放的呢……爺爺說了,要給我相親個好男人。”
顧美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拿過藍芽掛在耳朵上,嘴角抑制不住彎出了弧度,發動車子開出了車庫。
那邊似是沉不住氣了,聲音都微微提高了一點:“喂,你還在聽嗎?”
路上車不多,顧美斯不由將油門踩到底,語氣依舊輕慢:“簡爺看人向來眼光高,除了我,這北城還能看上誰?”
小女人終於笑出了聲,還是間歇性的爆發出的笑聲。顧美斯絲毫不在意她一邊笑,一邊不停的對他展開吐槽。他能感覺到她不開心,晚上和徐子維一起吃飯的時候,有意無意聽他提過一句,徐子藝和池修明天訂婚。
他當時自是無暇顧及那小子為什麼和徐子藝混在一起,現在想來她始終不高的情緒,八成是因為他。
這樣想著,方才有些開心點的情緒,又降了下來。那邊的聲音愈加不清晰了起來,她說話也跟著斷斷續續,想來是困了,沒過多久,便徹底沒了聲音。
很多時候他並不瞭解簡美涼,有時候像只孔雀,愛答不理;有時候像只刺蝟,得誰刺誰;有時候像只小貓,撩人心扉。
總之,不好拿捏。
顧美斯看著前方的夜路,心底的燥熱更深了一些,車開得飛快。那邊呼吸勻稱,似乎手機還擱在唇邊,能聽見她偶爾的囈語聲。車子停在簡家的大門外,門衛見是他直接敬禮放行。
他美滋滋的將車子開進簡家大院,下了車才覺得自己衝動了。如果說簡雁齊是沒脾氣的丈人,那簡章就是脾氣大得不得了的爺爺。風一吹有一點冷,他垂了垂頭,才發覺身上只穿了件襯衫,領口紐扣還開著。
他抬手將它們一顆顆繫好,手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邁上了臺階,敲了兩下門。等了好一會兒,管家才開啟門探出身來,看到他時,竟也帶了幾分敵意。
“小姐睡覺了。老爺在客廳,我想顧先生還是不要這時候進來找不自在了。”
顧美斯尷尬的扶著即將合上的門板,再次低咳了一聲:“老李……不,李叔,您就讓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