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蹤我?”簡美涼轉過身,從衣袋裡掏出手機:“我可以告你。”
“不是哥哥?”池修笑了,看著她突然僵硬的手指,徐徐開口:“親戚的關係,談不上違法吧。”說著一步步朝她走近,在她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果你這麼想我做你哥哥,我決定好好表現。”
“至少得讓你脫離,我曾強。暴你這個陰影?——不,應該說,未遂。”
簡美涼麵色慘淡,呼吸都跟著屏住,她轉過身,一邊快步走,一邊試圖將手機放進衣袋裡,來來回回很多次,才勉強塞了進去。身後的腳步聲卻亦步亦趨跟著,沒有急進,也沒有緩慢。
“到底要怎樣?你到底要怎麼樣?”簡美涼一手揪著胸口,猛地回過身,便撞上他的胸膛,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池修也退開她一段距離:“你別這樣激動,不要吃準了我不捨看你疼這一點,就抓著牢牢不放。”
“我從來不是什麼善類,以前是,以後也是。”
“騙你眼瞎是我不對,重來一次我可能還做同樣的事。但是這和我愛你這點沒有任何衝突,如果你想就憑這一點,就將我們之間抹清——”
“不可能。”池修說著隨手攔了路邊的一輛計程車,拉開後座車門:“我並不要求你現在原諒我,但是也不會允許你永遠恨我。”
“現在坐進去,別一個在街上閒逛。”
簡美涼突然就笑了,眼眶溼潤,她慢步走到車邊,斜著眼向上瞧著他:“是和你媽學的嗎?這麼理直氣壯,是你們家天生的本領?”
話音剛落,就被他按著纖肩塞了進去,池修一把將車門關上,一拳砸在車頂,眼裡是抑制不住的憤怒:“我從來沒有拿你和簡家任何一個人比較。”
“你也不要拿我和她混為一談。”
“我們之間的事,以後再也不會有別人來參與。”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回走,簡美涼耳邊還停留著嗡嗡的聲音,司機也被突然發生的事嚇住,半晌才回身問:“小姐,去哪兒?”
簡美涼咬了咬嘴唇,聲音咬得很重:“千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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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萊的夜晚,總是殷紅而詭異的,和曾經記憶裡的一樣,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再也不會有一群人圍坐在高腳椅邊,聽她一個人吟唱。更不會有一個男人,在興致來的時候,雙手搭在麥克風上,用沙啞低沉的嗓音,一遍遍唱著《Becauseofyou》,目光捨不得離她一分一毫。
You′remysunshineaftertherain
You‘rethecureagainstmyfearandmypain
CauseI‘mlosingmymindwhenyou‘renotaround
It‘sallIt‘sallIt‘sallbecauseofyou
……
她曾是他的陽光,是他恐懼和痛苦的解藥。
他曾用那樣歡快的語調輕吟過,也曾用那樣低沉撕裂的聲音,一邊撕破她的衣服,一邊嚷:“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成今天這樣。”
“不是你,她就不會死。你和你那個父親一樣,輕易的就毀人一生。”
簡美涼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往口裡送。她能說什麼?那時候她都未恨過他。
她怕的從來不是侮辱,不是責罵,更不是無緣無故的暴力。
她真正怕的是欺騙,太怕了,這一生都在被人欺騙中過活,為什麼要連你也一樣……
手機一遍遍在衣袋裡震響,她恍恍惚惚的摸出來接聽。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顧美斯的聲音懶洋洋從那邊傳過來,末了又輕飄飄的加了一句:“鄧姨在浮安。”
你就是佟惜的女兒吧,我看過阿修拍回來的照片,真的很漂亮。抱歉讓你受了驚,我幾次制止過那小子不要去招惹你的……
他從小就恨我和他爸爸不合,這就是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造就的後果。我以為他是說說,沒想到真找上你了。
他向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同樣的事,也會在近期準備出國。
以後你們就是兄妹,還要和氣著來。
……
她曾以為忘了的事情,像是從一臺破舊的收音機裡,緩緩放了出來,聲音輕慢卻足夠重擊。
簡美涼忍不住勾起唇角,止不住的笑意,末了緩緩說:“我這就回。”
她說著掐斷通話,站起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