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又男條件反射般彈起,“哎,來了!”她低頭抹了把眼裡的淚,抱起外套便往綺羅方向跑去。
“嘿,跟安大帥哥在那幹啥呢?那麼親密,讓我這個準新娘都羨慕死了。”綺羅披上外套,用胳膊肘子輕輕捅了下元又男。
“哪有,沒事聊聊天嘛。”元又男害羞地別過臉去。
這時,綺羅注意到了元又男脖子上的項鍊,興奮地將它拉出輕輕拖在手心,“好漂亮的項鍊啊,他送的?”
“嗯。”元又男輕輕地笑著。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瞧這上面的鑽石,閃亮閃亮的,該花多少錢啊!”綺羅兩眼放光,“等小王賺大錢了,我也要他給我買條鑲鑽的,要能戴上這樣的項鍊,身價可就立馬上去了。”
“去!拜金女!”元又男用食指頂了頂綺羅的腦袋。
“怎麼了?兩個人又鬧上了?”安臣風突然冒了出來。
“安總,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讓你們過來幫忙真是過意不去。”小王上前,一臉的不好意思。
“週末嘛,反正沒事做,我們也當是郊遊啦,你別放心上。”安臣風親切地笑著。
元又男白了安臣風一眼,心想,總算不擺老闆架子了,還真怕他像在公司裡一樣一副死人表情,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嘿,我說了嘛,安總才不是那麼愛擺架子的人呢,瞧人家多親切,就說你多想了吧。”綺羅打了小王一記爆慄,小王則呵呵直笑。
“小王人挺實誠的,也講道理,又肯吃苦,應該會是個不錯的丈夫。”安臣風將車駛入小弄,“吱”的一聲停到了元又男家門前。
“嗯,希望他能好好待綺羅吧,希望他們能珍惜彼此的緣份,畢竟一段好的婚姻需要兩個人一起去努力經營。”元又男望著不遠處昏黃的燈光,內心一陣感慨。
“小男。”安臣風突然變換了語調,格外深情而又充滿渴望地望著元又男,剋制不住內心的衝動,脫口而出,“你願意嫁給我嗎?”
元又男一怔,表情驚訝而無措,久久沒有說話。他是在向她求婚嗎?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沒有絲毫心裡準備,雖然今天她發覺自己可以愛上他了,但離結婚似乎還是很遙遠的事情吧。
安臣風尷尬地將目光移向遠處,心裡暗暗自責,該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倉促地說出這句話呢?應該要精心準備一下,製造浪漫的氛圍,鄭重其事地向她求婚才對啊,他到底在急什麼?
今晚的夜,格外寂靜,連風都乖乖地躲了起來,一切都靜得沒有一點聲響。車裡的元又男和安臣風也沉默了很久,他們雖各懷心事,但心跳卻同樣的慌亂而不安。
終於,元又男開了口,“臣風,我……”
“你不需要馬上回答。”安臣風及時阻止了她的話,或許是擔心,或許是不自信,或許是害怕,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以一種更浪漫的方式重新向她求婚,他希望他的求婚會成為她一輩子最幸福的記憶。“明天晚上七點半,我在我們第一次吃飯的西餐廳等你,到時候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好嗎?”
“嗯。”元又男心裡像鬆了口氣,至少可以等明天再回答不是嗎?至少,她還有整整一夜的思考時間。
“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七點半,我等你。”安臣風撫著她的臉,溫柔著笑了。
這一夜,元又男失眠了。
她拿著那張佈滿裂痕的泛黃的照片,一遍一遍地問,“蘇楊,他向我求婚了,我應該答應他嗎?”
照片上蘇楊始終保持著陽光般的笑容,清澈的眼眸中閃著溫暖的光芒,好像在說,“只要小男開心,蘇楊就開心。”
元又男將照片緊緊按在胸前,淚水悄悄滑落。她清楚地知道,在她心裡有太多的矛盾,太多的悲傷,太多關於蘇楊的回憶,這些種種在她心裡糾結成網,模糊了事情的真相,使她聽不清自己心靈最深處真實的聲音。愛嗎?不愛?還是介於愛與不愛之間?這些問題讓她無從回答。
想著想著,元又男沉沉地睡著了,懷裡還攥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被一個巨大的網束縛著,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她大聲地呼救,喊得撕心裂肺,卻始終沒有人來。網越收越緊,緊得她喘不過氣來。這時,蘇楊的臉出現在雲端之上,她說,蘇楊,救我。蘇楊笑著,用遙遠的聲音對她說,誰也救不了你,除了你自己。她說,那怎樣才能救自己?蘇楊說,忘記我。她說,我怎麼可能忘記你?蘇楊說,忘記過去,面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