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個一官半職,我只身追回他,沒想到半途遇上雪崩,我們被壓在山石下七天七夜,你父親沒有武功底子,最後傷重身亡。”
雲毅熱淚縱橫,傷心地道:“我父親沒想到是這樣的下場。”
姚慈撫慰道:“毅兒,你別難過。他在死之前向你叔父和嬸母懺悔,說對不起他們,叫我若有生還的機會,一定要求得你叔叔和嬸母的原諒。我也知道你叔叔已經原諒他了。”
雲毅擦去眼淚,暫時平復心情,問姚慈接下來的事情。
姚慈愁眉苦臉地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悲劇。我被壓在山石下七天七夜後,就與你叔叔他們失去聯絡,一直到上次嵩山再見到你叔父,我才聽他講起以後的事情。我很後悔當日沒把你帶走,讓你連累了你叔叔一家。”
雲毅聽得又驚又急,趕忙問道:“我……我連累了叔叔他們?”
姚慈點頭道:“也不關你的事,罪魁禍首是朱廉,但是你的性命確實是你嬸母用自己和你堂妹的性命換來的,我們永遠虧欠她們。”
雲毅不敢相信,連連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慈回答:“朱廉上京召集人馬,你叔叔一家也開始了逃亡的命運。直到西山腳下,朱廉趁你叔叔不注意,搶走了只有四歲的你,用你威脅他交出伊家遺孤,你嬸母抱著你堂妹,本有機會躲過一劫,卻為了救你,自願暴露藏身之處。”
雲毅一聽,頓如五雷轟頂,支支吾吾地道:“嬸母和堂妹是為了我……為了我……”
姚慈道:“你叔叔搶回了你,朱廉卻帶人包圍你嬸母,你嬸母被逼退到懸崖上,為了不讓你叔叔救她,連累你們,她抱著你堂妹跳崖身亡。”
雲毅痛心不已,淚流滿面道:“原來是這樣,原來嬸母和秋櫻是為了我而死,她們是為了我而死。”
姚慈也跟著落淚,道:“唉,我們一家確實欠你叔叔一家太多了。”她傷心過度,竟有些暈厥。
雲毅趕緊扶住她,道:“娘,你不要再說了,先休息一下吧。”
姚慈擺手道:“我沒事,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毅兒,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一是希望將來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珍視自己的性命,記得你的性命是用你嬸母和堂妹的性命換來的。二是對於利子規,你別去招惹她,也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其他人,從而害了她。好嗎?”
雲毅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他說完後,扶姚慈回去休息。
姚慈躺在床上,蓋好被褥,對雲毅道:“毅兒,你這麼多天都陪著我,我現在沒什麼大礙,你去忙你的事吧。”
雲毅道:“娘,你跟我回去御史府,讓我以後侍奉你膝下。”
姚慈搖搖頭道:“那種地方,我住不慣。”
雲毅道:“那我也可以搬出來,跟娘住在城內其他地方。”
姚慈道:“不用了,你還是住在御史府方便,而我隨便找個地方住就可以。”
谷辰軒見狀,開口道:“娘,我來東京時一直住在張家村,那裡的村民熱情好客,我還在房子的外面種滿杏花,佈置得就像空島的幽然小居一樣,你跟我去那裡住吧。”
姚慈道:“好,我去那裡住。軒兒,娘現在還有牽掛,不能陪你們回空島,上次我出來時把水姑娘留下的藏寶圖交給島內居民,讓他們重建空島,現在應該建好了,如果你和秋櫻想回去的話,便回去吧。”
谷辰軒搖頭道:“娘,孩兒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侍奉你左右,空島若沒有娘在的話,也不成家,就讓孩兒陪在你身邊。”他又對雲毅道,“張家村在汴水河畔,離城內不遠,你可以經常過去看望娘。”
雲毅點頭道:“好。”
過了兩天,姚慈康復得差不多,谷辰軒和雲毅把她接到張家村。一踏進張家村,姚慈深埋的記憶陡然清晰。就在六年前,她曾經見過一個穩婆帶著一個初生的女嬰逃到這裡,如果那個女嬰還在世的話,今年也有六七歲。姚慈望著遠處浩浩蕩蕩的汴河水,內心嘆口氣。
而云毅自從聽姚慈講起兩代的恩怨後,心中便一刻也沒有平靜過,在他心靈深處,情感的翻湧比眼前河水的流動更加激烈。當他靜下心後,在河水的一方,卻還有一抹幻麗的影子。一個絲衣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來。遠遠尋去,如同雪蓮般孤高畫質寒、纖塵不染,再走進一些,又如山茶般恬靜雅緻、中人慾醉,當她真真切切地走到眼前,便如牡丹般豔麗奪目、光華照人。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