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辛苦苦積攢的名譽,放棄他視若生命的道義?那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
利子規喝道:“但我無怨無悔。耶律青,你不配來教訓我,你害死他,我一定要為他報仇,我一定要殺了你。”
耶律青點頭譏笑道:“好,子規,我等著你報仇!”頓了頓他興高采烈地道,“對了,我倒忘記這裡同樣葬著西夕郡主,沒想到我在無意間促成一樁佳緣。生不能同衾,死卻能同穴,雲毅呀雲毅,你和西夕郡主在地府裡做鬼夫妻,倒也十分快活。”耶律青瞅了一眼利子規,又道,“子規,你不必再費心思救出雲毅,沒用的,你就讓他和西夕郡主這樣永生永世在一起吧。”說完他又笑了起來。
御史府內,史韶華失去一貫的冷靜,他直往洪恭仁書房,捶胸頓足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洪恭仁在書房內,聽到史韶華的叫聲,臉色倏忽萬分難看,他皺緊雙眉,憂心忡忡問道:“什麼事這麼慌張?”
史韶華回答:“大人,失算呀失算!我們怎麼都沒料到,雲兄弟他……他死了!”
洪恭仁直直坐到椅子上,神情僵硬,目光渙散,過了良久他才激動起來,擦了擦眼淚,痛苦地詢問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知道?”
史韶華道:“大人,亂葬崗被炸平了,我親自去看,在坑上一塊顯眼的石碑上見到兩行字,寫的是‘夫雲毅之墓,妻利子規之墓’。”
他的話剛說完,窗戶抖動,一個人影飄了進來,不是誰卻是利子規。史韶華和洪恭仁沒料到利子規會突然闖進來,他們不禁有些後怕。
利子規狂笑出來,笑得酸楚,笑得悽豔,她道:“洪恭仁呀洪恭仁,你好一條妙計,雲毅死在你手裡,死得其所呀!”
史韶華駁道:“你胡說什麼?我們哪有害死雲兄弟,害死雲兄弟的是你!”
利子規繼續道:“洪恭仁,你竟然為了殺我,找一個人假扮自己,但是你卻不知道,雲毅他不僅沒殺我,還為了救那個假扮你的人,奮不顧身衝入天坑,他本來還可以不用死,可是耶律青瞞天過海炸燬天坑,雲毅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他就這樣葬身在亂葬崗,這就是你的妙計,你的妙計!”
洪恭仁一聽之下,實難以相信,他怎能相信,雲毅沒殺掉利子規,卻去救那個假扮自己的人,最後反而被耶律青先下手為強,是他害死雲毅,他的計謀害死了雲毅。
史韶華也不敢相信,他捂著臉面,痛苦不堪地搖搖頭道:“怎麼會這樣?雲兄弟,我終是明白你的選擇,你寧可自己死,也要去救洪大人,你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殺害利子規。你這又何苦?這又何必?”
利子規眼角也有淚流下來,她從不在外人面前掉淚,只是因為她終於懂得雲毅心中的苦,理解他的煎熬,她忍不住傷心,忍不住落淚,她嘆了口氣道:“洪恭仁,今日我本想取你的狗命,為伊家和雲毅報仇,可是雲毅死了,你害死他,你害死了你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你也得到了畢生最痛苦的報應。我要是殺了你,改日我和他相見,他不會原諒我,你所做的那些事,是非功過,就等著皇帝和後人為你裁決吧。”
說完利子規轉身離去,洪恭仁和史韶華放任著她出去,他們還沉浸在雲毅死去的悲慟中,沉浸在良心的譴責裡。雲毅死了,利子規也就死了,殺不殺她都沒有區別。而云毅,他真的死了嗎?他不是從來都不會死嗎?
22、縱使相逢應不識
且說雲毅抓住洪恭仁的腳後,一直往坑底墜落。雲毅本以為就此喪命,卻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抱著強烈的生存慾望,在感到快到達地面時,他抱住洪恭仁側滾,減少與地面的直接撞擊。雲毅一向筋骨強硬,武藝絕頂,天坑之下,他終是躲過一劫。雲毅活著,洪恭仁就不能死。
雲毅周全後,立馬起身過去搖晃洪恭仁,焦急地詢問道:“大人,你沒事吧?大人!”
洪恭仁腰痠背痛,他呻吟良久,最後才回答雲毅道:“我……我沒事。”他說這話時是用自己的聲音,他現在哪還有氣力模仿洪恭仁的音調。
雲毅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怪異,實在不像他平日聽到的洪恭仁的口音,他又問道:“大人,你的聲音……”雲毅從身上摸出打火石,擦亮之後,只見此時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脫落了麵皮,臉上還殘留著黃粉的中年人,這人根本不是洪恭仁。
雲毅怎麼都難以相信,他倏忽站起來,指著他厲聲質問道:“你不是洪大人,是誰叫你假扮洪大人?”
“雲大人恕罪……”周卜胤拱手求饒道,“是……是洪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