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振奮。
“我姓利,名子規。”她的聲音有些顫動,不禁捏緊衣角。
“你很緊張,別害怕。”朱廉的音調像是從死人堆裡發出來一樣,甚是低沉,他一邊關注棋局一邊道,“利子規……利子規……子規啼血……這可不是個吉利的名字。”
“我父母時刻要我銘記他們,不要忘記他們,便為我取得此名,沒有不好。”她忽然硬了口氣道。
“嗯。”朱廉清了清喉嚨,擺手道,“你下去吧,以後盡心盡力伺侯我兒,少不了你好處。”利子規剛要下去,朱廉叫住她又道:“你要謹記,我兒的正室只能是梁王的千金,大宋的西夕郡主,你少打這個主意,不然……”他沒有說完便示意她退下。
自此以後,利子規便留在宰相府裡。儘管這樣,朱星延並未滿足,他父親規定他一天到晚只能見她三次,其餘時間用來熟讀經書,鑽營治國之道。每次他們相見時利子規都是心事重重,寡言少語,惹得他在書房一拿起筆,什麼治世的文章都沒有寫,就只是臨摹她的畫像聊以慰藉。
也許朱星延覺得利子規對他的冷漠是源於父親的干涉,卻不知這正合了利子規的心意。
她從來都不是簡單低俗的女子,因為看到了雄偉壯觀的宰相府便羨慕得痴站著不動,又因為遊了一趟宰相府便再也不願離開,還說會夢到那個風流倜儻的天之驕子。可是就憑著這份俗氣,讓朱廉相信這個在街頭拋頭露面的女子並非沒有心機,只是不成大患、無傷大雅。所謂不合人群、孤芳自賞也不過是利子規為了自身的處境擔憂,只要給她一點小惠小利,襯得起她的美貌,她便會流於平俗。等到朱星延那股新鮮的勁頭一過,她自然也會被棄之如履。
不過利子規卻有極高的手腕,她的若隱若現、若即若離,時刻牽動著那位小侯爺的心絃,高昂時使他如置身於天堂,低迴處又令他寸斷肝腸。
不僅如此,她還企圖征服他人。那個在怡心亭撿到她畫像的男子,是否從此以後都會魂牽夢繞、時刻想念著她傾國傾城的模樣?他會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她的有意而為之?她故意把放在桌臺上的畫像丟在地上,讓雲毅撿起來,使他再一次目睹她驚世的容顏,讓他忘不了她。
她本來不用花那麼多心思在如此卑微的人身上,可是,她卻再一次遇到他,在這座危機重重的宰相府,他是怎麼進來的?她總是有一股預兆,他絕不是個簡單的人,若非為了拿回另一隻血鳴和玉,她早就不必在石灘上留下他的性命。雖然不知以後他是勁敵還是朋友,不過此時的一切尚在利子規的掌控之中。
13、美人心機比天高
她便是在峨眉山雲毅遇到的女黑衣人伊夏雪。當初她上峨眉山時只想索回血鳴和玉,卻邂逅了雲浩的侄兒,這個平生頭一回讓她打不敗甚至還要受制於他的男子,她恨透了他。
伊夏雪拿到雲毅給的一隻血鳴和玉後便前往京城,沿途聽到青峨庵覆滅的訊息,接二連三江湖上盛名的幾大門派一一消失,她趕在崆峒宮滅門前目睹了這場廝殺,也眼見了那個令人膽戰心驚的邪教。
雷昌見到一個黑衣人站在門口,便厲聲質問道:“你想出手幫忙?”
伊夏雪回答道:“不,我也恨他們。”
雷昌聽到是個女聲,十分驚奇,又問道:“你和他們有仇?”
伊夏雪道:“是,我比你更恨他們。”
雷昌道:“好,不管你和他們有何仇怨,總之看過我們殺人的人,如果不想死,就只有降服我們。”
伊夏雪傲然問道:“降服你們,你們能如何?”
雷昌回答:“帶你去見我們主人。青峨庵、蜀城觀、唐門的掌門都已歸順我教,再加上崆峒宮,看來主人的大業指日可待。”
伊夏雪笑道:“是嗎?我倒想瞧瞧你們主人是哪號人物,有何神通廣大的本領。”
“教主!教主!”一個侍從慌慌張張跑進來,向臥在狐裘榻上的青衣漢子道,“外面有一個……一個幽靈要見你。”
青衣漢子正在小憩,顯然不滿意這個魯莽下屬的打擾,他迷迷糊糊中斥責道:“叫他等著。”
“不,教主。她已經……已經闖進來了。”侍從叫道。
青衣漢子猛然抬起眼皮,用如鷹般犀利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突兀的客人。
此時伊夏雪已經換成另一套黑衫,秀髮也披上雙肩,讓人一瞧便知是個女子,她的容貌仍用黑紗掩著,隱約可見臉上的輪廓。她需要時常變換裝飾,以不同的打扮去應付不同的人群,那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