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辰軒道:“只要你喜歡,我就帶你去見他。”
秋櫻憂慮地道:“有這麼容易嗎?”
谷辰軒回答:“好歹也搏一搏,總比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好。”
“可我不想再連累你。”
“我也不怕被你再連累一次。”
隔天一大早,谷辰軒拿來黃粉,叫秋櫻塗上臉龐,又在她的眉頭和下巴點了黑痣,把她喬裝成一個不起眼的小夥子,他自己仍然扮成禁兵,之後來到官營門口。
谷辰軒囑咐她道:“我已經跟賣酒的說好了,這罈陳年的杏花酒就由你送進去。你進去之後,我負責在裡面接應你,帶你去找雲毅,一切都要見機行事。”
“算了。”秋櫻忽然退縮道,“我還是回去好了。”
她轉身想走,谷辰軒拉住她問道:“為什麼改變主意?”
“雲大哥要我呆在那裡,上次我擅自離開他就很不高興,這次要是知道我還冒險跑來找他,一定更不開心。”她越說越覺得這種作法不可取,便真的硬要回去。
就在這時,她看見水綠衣衣著光鮮,步履輕盈地踏入官營,官營的門口閃過一個身影,那人明明就是雲毅。秋櫻不敢相信自己雙眼,問谷辰軒道:“那個是不是雲大哥,他怎麼會帶水姑娘進去?”
谷辰軒沒有回答,他寧可秋櫻沒看到這一幕,他也不清楚水綠衣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看似早已知道雲毅是她的殺父仇人,卻欣然留在雲毅身邊,還告訴他只要能跟雲毅一起,其他都不重要。到底雲毅有什麼好,竟叫秋櫻和水綠衣都不可自拔地愛上他?
秋櫻腦海裡不斷浮起雲毅和水綠衣進去的那個情景,揣摩著他們的關係,便下定決心道:“我要進去看一看,問清楚雲大哥。”
谷辰軒拿起酒交給她,道:“那我先翻牆進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秋櫻點了點頭,拿起酒往官營大門邁去。
守門的禁兵看到她,問道:“幹嘛的?”
秋櫻壓住恐慌,道:“店家叫我來送這罈陳年的杏花酒。”
“孫大人有想要買酒嗎?”一個禁兵問其他禁兵道。
“笑話,如今可是身在賊窩,有誰敢如此目無法紀,飲酒作樂的人除了姓雲的還有誰?”
“進去吧。”禁兵們招手道。
秋櫻提著酒罈躡手躡腳進到裡面,只見官營之中有一排連一排,一層接一層的房屋,整個官營就是一座寨子。她瞬時不知往哪裡走,只怕一進去就要迷路,正擔心時,背後有個人拉住她,秋櫻看到是谷辰軒,心中彷彿吃下定心丸。
“跟我來。”谷辰軒道。他直把秋櫻帶到快要接近雲毅的住處,忽而有人喊住谷辰軒道:“喂,過來。”
谷辰軒回頭指著秋櫻笑嘻嘻地道:“我要陪她去給雲公子送酒。”
“雲毅在拐彎角第三間屋子,他自己去就可以,你想偷懶吧,還不過來巡視,小心孫大人用軍法處置你。”那個禁兵疾言厲色。
谷辰軒悄聲對秋櫻道:“你先過去,我再去找你。”
秋櫻提著酒往前走去,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見到雲毅後會怎樣。直到在拐角處聽見雲毅的聲音,她才什麼都拋諸腦後。可是當她聽到水綠衣的嬌聲時,她的心又提起來。
水綠衣道:“申時之後我們便去拿出寶藏,到時你的那部分你拿走,我的那部分也送給你。”
雲毅笑著道:“水姑娘,你的東西我怎麼敢拿呢?”
水綠衣道:“難道你我還要分得那麼清楚嗎?”
秋櫻一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感悽苦,她偷偷找了一處僻角,戳破窗紙,果然看見水綠衣和雲毅正在屋內,她這個角落正好望見他們的側面。
水綠衣說完那句話,已經移步坐到雲毅的膝上。她雙手環著雲毅的脖子,溫柔繾綣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雲毅眸底深沉,抱著她微顫的嬌軀,卻儼如木頭一般。
水綠衣凝視著他問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雲毅沒有任何反應,水綠衣便要湊過去吻他。秋櫻不敢相信這一幕,她待要喊出聲,忽然有雙手捂住她的口,令她叫不出來。
溫熱的氣息吹到雲毅臉上,雲毅似乎警醒,想到無論水綠衣如何試探他,他都不能對不起秋櫻,他推開水綠衣,徑自垂下頭去。
水綠衣被他硬硬推開,便問道:“你心裡是不是還掛念著秋櫻?”
雲毅避開她的眼神,思索了良久,才緩緩地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