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慈道:“多做善事,好人會有好報,況且那個孩童真的可憐而又招人喜歡。”
16、都道是金玉良緣
宰相府內,利子規正在剪紙,她剪的是自己的心,三天後便是她與朱星延的婚禮,她要剪出深埋在骨子裡的決絕殘忍、仇恨戾氣,在那一朝暴露無遺。這段時間她終於熬過來,從易容進入宰相府,再到治好朱星延的痴呆,讓他又離不開她,這一切水到渠成,就等著那場曠世婚禮的進行,她籌劃了這麼久,豁出一切就是為了等那一天的到來。
黃仙在暖香樓外徘徊了一圈,回到紫煙閣,對朱廉道:“相爺,三天之後就是小侯爺的婚禮,你放心,什麼都準備妥善了。”
朱廉道:“這個利子規精打細算,什麼都算計好,但她卻不知道耶律青跟我們謀合,蕭燕姬更是恨她入骨,所以等著瞧,到了那一天本相自有辦法對付她,看她是怎樣引火自焚。”
黃仙又問道:“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那可是您的孫子。”
朱廉道:“就算是朱家的血脈,只要危及到宰相府,都不能留著。”
三天之後,街上敲鑼打鼓,鞭炮響亮,宰相府懸燈掛彩,喜氣洋洋。客房內,利子規換上鳳冠霞帔,坐在梳妝檯前梳妝。她聽到外面人聲鼎沸,想到一定是來了一批又一批的賓客。今天便是她要報復朱廉的時刻,她一直都小心翼翼防範,不敢有任何大意或者疏忽。
喜娘執起梳子要為她梳頭,朱星延欣喜若狂,在外面叩門,問道:“到底好了沒有?”
喜娘笑嘻嘻地答道:“小侯爺,吉時還沒到,你著什麼急?”她邊梳邊說道,“這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正在這時,朱廉臉色慘白,捂著心口,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對朱星延道:“星延我兒,你不能娶她。”話剛說完,他吐了一口血,又繼續道,“利子規,她下毒害我。”
朱星延不肯相信,他扶著朱廉道:“父親,你無憑無據,不能冤枉她。況且她不是利子規,她是柳夢湖。”
朱廉抓著朱星延的衣領,道:“你這個逆子,到現在還為她說話,我早就知道她是利子規,如果她不害我,為了你,我讓她留在相府,叫她跟你成親,安分地過日子,但是現在是她要害我,我就不能容下她。”
朱星延道:“父親,她為什麼要害你?如果她要害你,就不會等到今天。”
朱廉道:“那是因為她不單單要害我,她是要我們宰相府在全天下人面前喪盡臉面,她要咱們生不如死。”
朱星延搖搖頭,道:“父親,我不明白,你告訴我原因,為什麼她要這樣做?”他還沒說完,心口難受,便也噴了一口血。
朱廉道:“你相信我的話吧,她連你都要害,就是想讓我們都受她控制,對付不了她。”
朱星延拼命地搖頭,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感到心口像是被錘子陣陣敲打,彎下腰又連續吐了幾口血。
朱廉拉起他,焦急地問道:“星延我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門緩緩地開了,柳夢湖從門內走了出來,她已經是利子規,撕下面皮後她回到利子規那份尊容,抑或不是,站在他們父子面前的是伊夏雪,而伊夏雪就是利子規,利子規也是伊夏雪。子規啼血,六月飛雪,那都是人間的慘劇。
利子規輕啟朱唇,她的目光有說不出的寒意,冷冷冰冰就像臘月裡的天氣,她道:“朱廉,你真會演戲,只是沒想到,為了對付我,你竟然向自己甚至兒子下毒,真是萬想不到。”
“子規,你說話的口氣不是這樣子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
“小侯爺,你真的想聽嗎?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你父親?”
“我……我……”
“那好吧。”利子規揮一揮衣袖,那身豔紅的喜服,在雪白的天地裡異常妖冶,正如她扭曲極致的人格,她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便把令我終生難忘的事都告訴你,之後我再到喜堂,告知天下人,這樣你就終於知道,你父親是怎樣的人。”
黃仙走過來戳著利子規,對朱星延道:“小侯爺,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話。”
朱星延聽完利子規的話,早已忘記身上的痛楚,他喝黃仙道:“讓她說。”
利子規有條不紊地道:“小侯爺,你跟我來,就去那個昏暗無光的院落。”她先提步走向那個破落的院子,朱星延緊追其後。
朱廉上前拉住朱星延,勸道:“孩子,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