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骨的冷。就連她的眸子,也有一絲絲的淒寒之意在。他正好在此刻抬頭看她,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住了,握著她的手也緊了幾分,最近他老是在做一件奇怪的夢,夢到他們回到了青城,回到了程府,回到了彩裳坊。時光迴環,他回到了兩年前,他們剛剛大婚,他還不瞭解她,也從沒試著瞭解她的那時候,一樣的月華如水,她一襲青衣,唱著那句。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清麗的唱腔,待著渾然天成的空靈和讓人潸然的悲傷。每一字,每一句都被她傾注了無限的感情,那句被人反覆吟誦的戲曲,此刻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每一個字都敲打了內心最柔然的地方。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她卻在月下緩緩地騰空而起,他不知道夢中的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忘了叫住她,忘了留住她,就在她的清冷的嗓音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迴響之時,她已經御風而去。化作月中仙子,一抹再也觸不到,摸不著的月華。
“怎麼了,還冷嗎?”
他強迫自己從那夢境中脫離出身,夢只是夢,她只是一個凡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凡人,並不是什麼仙子,自然也不會乘風而去。他一遍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是真實存在的,她就在他的手中,就在他的心中。
“沒事了,不過是有些乏了,你太大驚小怪了,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可有意見。”
因心中想著事,沈如顏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意向,只是一味地希望他給她一個答案。
“你是怕見皇上吧,這次我讓墨琴,墨畫,墨棋陪你。”
他答應了,他居然答應了。她說不上是喜還是憂,一方面,他希望他答應,她早點回到青城,也好早作部署。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答應,她還想再在他的身邊,多呆幾天。
她又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