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立輝見程文軒這樣毫不掩飾疼寵著沈如顏的模樣,噙了一口茶水,露出了一抹不動聲色的笑容,夫妻二人這般恩愛,恐怕皇上要找沈如顏報仇的心願該落空了。或許,聖上見到這副夫妻情深的模樣,對沈如顏的成見,也就沒有那麼大了。聖上是個惜材之人,別說有程文軒在了,只要聖上多瞭解幾分沈如顏,或許也會刮目相看了。
罷了,該把時間還給這對‘新婚燕爾’般的小夫妻了,他還是回去想自己的夫人和那可愛狡黠的小兒子——葉念恩是正經。
沒說上幾句,葉立輝便起身要請辭,程文軒和沈如顏也不做強留,送他回去了之後,周邊的人也都識趣地各自退下了,偌大的營帳,便只剩下兩人守著熊熊爐火。
“葉大人可是有事?”
程文軒正在整理伏案上的軍案,聽她這麼一問,手上的事頓住了。卻很快便恢復過來,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無非是說了些文雪的事,並無其他。”
文雪,快一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初一聽,她渾身一震,手上的杯子沒握住,落在了火堆裡,竟也將那熊熊烈火澆熄了大半。只是幸得這是沙地,好歹杯子還安然無恙。
合上眼簾,她望著那流失大半的茶水發了會呆,眼中的傷痛漸漸斂住,伸出素手便要去撿那散落在一旁,茶水已經流盡的茶杯,一隻大手卻比她更快,將她的素手帶了回來,拿了一根乾柴,將那落在火星中的杯子挑了出來,丟在一旁。
“別管它了,這麼多天,你也累了,咱們早些休息吧。”
“葉大人說文雪的事,如何?”
程文軒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終究是不想將事實說與她。只是這件事,她遲早是會知道的。瞞著只會讓她日後對他生出怨恨來。
“顏兒,這件事,還是日後再說吧。”
自從他對她說,在沒有什麼事會騙她之後,這樣子拖延著,好等時間磨滅一切印記,便成了他常用的伎倆,可是,她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眼神中的堅定告訴了他,這件事,她非知道不可。
“與文雪的死有關。”
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其實對文雪的死,她心中一早便存著疑問,只是礙於這樣那樣的形勢,說不出口而已。如今葉大人會單獨將文軒叫開來協商,又是事關文雪,只怕是與她的死有關了。
罷了,早知道她是不會任他這般輕易地敷衍過去的。
“文雪,的確不是病逝。”
不是病逝?難道真的有人殺了她,會是誰,忍心傷害,這麼一個善良,真誠的病重之人。
她只是覺得文雪死得太過突然,卻沒想到葉大人當初會攔下文雪的靈柩,也不單單只是為了扣住慕容父子而已。
“那是怎麼回事?”
她發誓,若是知道是誰傷害了文雪,她一定會讓那人以千倍萬倍的代價來償還。
“文雪是吞金自殺的。葉大人從知雨的口中知道的,想必這訊息應該錯不了。”
吞金自殺?
那個傻姑娘,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她不知道她的身邊還有那麼多關心她,愛護她,一心一意地在照顧她的人嗎?為什麼到最後,為什麼在和病魔抗爭,為了自由的愛情爭取了那麼長時間之後,還要走上這一條絕道。她真是,這世界上最狠心之人。
她一死,便可了卻所有的煩惱,卻將痛苦留給身邊的人,這是自打沈如顏認識她來,她做過的,最自私的一件事了。
“為什麼?文雪她……為什麼要這麼傻。”
這些日子,她似乎軟弱
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文軒太過疼寵的原因,眼淚在聽到她是吞金自殺之後,便開始在眼眶打轉,這一開口,卻是將淚水都逼了出來,一滴滴地在青色的面紗上,留下了一條深色的痕。
這是他預料中的結果,他的肩膀,隨時為她候命,上前擁上她,低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那略帶著苦澀的味道,侵入他的味蕾,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吧。
“她有她的苦衷吧。”
可是,這樣的話,他連安慰自己都嫌單薄,誰能料想,一向弱懦不知事的如雪會做出吞金自殺這樣的事情來。這個結果,別說是沈如顏了,就是他,也難以接受。
程家一向女丁單薄,和程文雪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沒有多少交集,但是對她卻是的的確確當了親妹子看待的。他一直都以兄長的身份在護著她,她和如顏走得近,一開始他是有些反對的,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