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中醜陋的令人作嘔的背;看著鏡中美麗的令人神魂顛倒的臉……
“呵呵,人,生的悲劇,也不過如此;人,活的諷刺,也不過如此”她笑了,淡淡的卻又心力交瘁的、蒼涼的卻又攝人心魂的……
狹小的空間,升騰起朦朧的霧氣,鏡中,消失了一張淚流的臉。
……
“咚咚咚……咚咚咚……”房間外的敲門聲隱隱傳來。
芷凝連忙裹上保守的睡衣走出浴室。
開啟門,那雙依然眸光煥發的眼立即跳入眼眶。炎楓提著一盒白色家用藥箱,斜斜地傾在門旁的牆上,帶著一臉邪氣。他看了一眼芷凝身上的睡衣,微微皺了皺眉,似笑非笑……
“從沒見過有人洗澡有洗你這麼長時間的……”他性感的唇微微動了動,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你‘見過的’洗澡洗最長時間是多少?”芷凝拉長著臉,淡淡回贈他一句。
“咳咳……這…我倒沒留意過……”炎楓尷尬地乾咳兩聲。
他湊近芷凝,好奇地細細打量她一身“不過,你這種睡衣我倒是第一次看見……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穿的這麼保守”玩味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眼前那套他見過最保守的睡衣上,嘴角掀起的幅度,足以證明此刻的她在他眼中是多麼可笑。
他笑,他瘋狂的笑,笑的嘴角抽筋,笑的前撲後仰……
她沉默,她死一般的沉默,沉默的像座不富生命的冰雕,沉默的像宇宙中一頁輕輕凋零的枯黃……
世界,瞬間寂靜了。他誇張的笑容也變得寂靜了。
他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股強烈的恨意,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天知道,他只是想開個玩笑,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她怎麼會……
被摔在床上(1)
開個玩笑,至於生氣成這樣嗎?這個女人,還真是很欠扁呢,動不動就擺出一張臭的要死的臉。不過,確實很吸引人的……
“喂!開個玩笑至於嘛?”炎楓眉頭豎成八字,對著眼前那頭倔驢,還真是無可奈何。他小聲嘟噥著,話裡,掛著略微委屈的語氣。
“你來就是為了來嘲笑我的?”態度依然,言語依然,她仍是那麼冷淡,冷淡的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知道他是好心好意送藥來的,她知道他在開玩笑,可誰又知道他那一句沒心沒肺的玩笑話勾起了多少她內心的滄桑。
“你不要總把別人好心當驢肝肺行嗎?我可是好心好意送藥來的”炎楓抓狂地拎著藥箱在芷凝眼前晃了晃,很想發飆,卻又不得不忍住。
“謝謝”輕輕一句話,帶著有史以來最冰冷的語氣。
她冷傲地伸手,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地接過炎楓手上的藥箱。倨傲地轉身,關門。卻又被一隻有力的手擋住。
“你確定你要這麼絕情?”語氣冰冷。
手指緊握,青筋冒出,接二連三的爆出幾聲清脆的響聲。他的臉,突然間,陰沉的有些可怕,彷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被激怒了,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無情給激怒了。
她回眸……
遲疑間,已被人粗魯地摔在床上。剛剛清洗後的傷口,經過嚴重的碰撞,又發出一陣陣刺骨的疼,疼的她忍不住慘叫了好幾聲。
“疼嗎?…是你逼我的…”他冷冷地看著她,手指握的生痛。
“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我幫你?”他漫不經心地開啟藥箱,纖長的手指取出一瓶透明的消毒酒精放在眼前把玩著。
透明的液體,一蕩一蕩的,激起無數細小的透明的珠,最後又慢慢散去,消融在那片透明裡……
他盯著那片透明,心頭,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每次都要以這種兵戎想見的方式結束你才肯罷休?簡單點,透明點,不好麼?
月夜朦朧,窗外,風,肆虐的吹,騰起一丈翩翩紫簾。凝重的夏日氣息卷著淡淡的芷凝專屬的香味,和著風,纏綿,纏綿,最後留下的就剩下一抹餘香……
炎楓垂眸,執拗地背對著芷凝坐在床邊,無所事事地依然把玩著那個透明的晶瑩的藥瓶。你不言,我不語,或許此刻也只有這樣的冷戰,才能在消磨彼此倔強的固執卻又很可笑的自尊。
彼此沉默對峙了良久。
芷凝吃痛的坐起身,恨恨地望著炎楓固執的背影,眼神堅毅,像是在做什麼重要卻又決絕的決定。
“你確定你要幫我?”語氣,平靜的出奇,似乎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