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你一個人要怎麼找?”月無影猛地站起身來,揹著手來到亭柱旁,雙眼望向遠處蔥鬱的夜色,嘆了口氣:“蝶舞,只要你一句話,我便退了婚陪你去找。就算天涯海角,我也陪你,你說可好?”
夜色更濃,昏暗的小亭裡,藍衣男子負手而立,烏黑的發輕輕揚起,露出男子俊朗的側面。亭內暗香浮動,微涼的風鑽進寬大的衣袖,盈得滿滿的。果真應了李清照那一句:“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蝶舞拿了酒杯緩緩站起身,身姿搖曳來到月無影身旁,與他並排站定,將酒杯遞到他跟前,轉頭緩緩說道:“蝶舞一直都認為無影哥哥是這世上最懂蝶舞之人,明明知道又為何苦苦相逼呢?”
月無影沒有接她手中的酒杯,他轉頭看她,依然白衣勝雪,偏冷的雪白在燈光下增添了幾絲溫暖,柔軟的唇近在咫尺,上面餘味猶存,散發著淡淡的柑橘香。他將臉轉向遠處苦澀一笑:“你頭上那髮簪是玉中極品雪玉所制,相傳幾百年來才得此一塊,本身散發著幽幽寒氣,冬暖夏涼亦能解百毒,幾百年前一位君主得此神玉為心愛女子雕刻成簪。”月無影難以掩飾眼中嫉色,看她一眼諷刺道:“蝶舞今晚帶上它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一心有所屬麼,甚至還兩人相悅……”說到最後聲調陡然上升,聲音也變得嘶啞,袖中的拳也在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起。
蝶舞沒有想過那簪子會有如此大的來歷,只是篤定踏雪無痕所贈之物定不是凡物,這才戴出來,希望月無影知難而退,聽到這髮簪含義甚深,內心深處陡然湧起一絲甜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全然忘了面前還有一個早已氣氛異常的月無影。
月無影看到她嘴角勾起的笑,只覺腦中僅剩的理智快要快要崩潰,他冷冷的看她一眼,突然笑出聲來:“好,好。”突然轉頭向外喝道:“來人,帶蝶舞姑娘回去,給我好好看管著,她若是出了房門半步,休怪本相無情。”說完竟看也未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手中酒杯仍然一絲未動的滯在空中,方才還是談笑風生,頃刻間便是冷眼相對,蝶舞苦笑一聲,素手一揚,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鑽入口腔讓她忍不住咳起來,拭了拭嘴角殘餘的酒液,聽著身後腳步聲漸近,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目光投向遠處,愁緒滿腔。
“姑娘,隨奴婢回去吧。”秋月心疼的望著面前消瘦的身影,侷促不安的看了看外面又道:“姑娘若再不出去,晨公子只怕就要和相爺打起來了,若是……若是……”她想說若是晨公子上了相爺只怕難責其咎,又想到這話說得太過露骨,只得生生將話掐住,只若是若是的支支吾吾。
蝶舞卻已經聽明白了,這幾日秋月在星晨面前的拘束她是放在心上的,小女兒家的心思她又怎會不懂,只想時時看到他,見不得他受到半絲委屈,搖搖頭放下酒杯,緩緩走出亭子。
“這個星晨怎這般魯莽。”蝶舞嘆了口氣,沿著石子路緩緩前行,遠遠地就聽到星晨怒氣沖天的質問聲。
“你若敢傷她,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星晨。”月無影的聲音有些沙啞,威嚴卻絲毫不減,只聽他緩緩道:“若不是看在蝶舞的面子上,你恐怕現在還在牢內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我送你學習武藝,你學成了倒恩將仇報回來撒野了!”
“哼。”星晨冷哼:“你也只不過看準我會捨命保護她才讓我學武,我也不過是你一枚控制蝶舞的棋子罷了,你對我還談不上恩。”
“這個星晨。”蝶舞氣的一跺腳,怕月無影一怒之下真的抓了星晨,雖然他的武藝大增,但若是侍琴侍書聯手他只怕佔不了便宜,想到這裡不由加快了腳步。
“你倒是清楚得很。”月無影冷冷的看了星晨一眼,他本是極不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緒,只因今晚和蝶舞一席對話,情到深處,怒氣便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再加上這時星晨又來搗亂,本來苦苦壓抑的怒火便一股腦得發在他身上了,只聽他冷笑道:“你不是自負自己武功了得麼。”掃了一眼站在一旁侍書侍琴:“把這小子重新關進牢裡去。”
“遵命。”侍書嬌滴滴的應了一聲,又對星晨調皮一笑,眼波流轉,輕輕嘆息一聲,笑道:“姐姐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哼。”星晨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卻也暗自戒備,冷眼看她,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護在一旁的侍衛一個個劍拔弩張,也是一臉戒備的樣子,而站在中間的月無影的思緒卻似乎不在這裡,他的目光虛無縹緲的投向遠處,不知落在何處。侍琴憂鬱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嘆了口氣,轉頭卻把目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