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漸漸熄滅,唯有暗紅的餘燼還在風中忽明忽暗。
蘇茵的眼淚衝出了眼眶。
她低下頭,任由眼淚在臉上馳騁,只是更加咬緊了浴袍。
她不知道,蕭以笙已經從房內出來。
他穿著同她一樣的浴袍,靠在露臺的欄杆上,在黑暗中看著她。
他看見了她肩頭的輕微聳動。
良久,他問:“蘇茵,你在哭?”
蘇茵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偷偷抹掉眼淚。
她傲然抬起頭,傲然說:“我怎麼會哭?蕭以笙,你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天下的女孩子都會為你傷心。”
蕭以笙的臉色變了變。
他悶聲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至少我知道你不會為我傷心。”
蘇茵別過了臉。
她真的希望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可以過回自己平靜的生活。
可是,夢還在繼續,蕭以笙還在她的身邊。
他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扳過她的臉。
伸指抹過她臉上冰冷的淚痕,他說:“蘇茵,你是哭了。你為什麼哭?是因為我搶了你?你嫁不了他,你很難過?”
蘇茵憤怒地盯著蕭以笙的眼睛,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憤怒。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只知道她很生氣。
很生氣很生氣,甚至可以說是恨,她恨蕭以笙。恨蕭以笙,更恨當年的自己。
當年的自己真的很沒出息,很賤。
賤到明知蕭以笙同林雨綺在一起,還替他想著藉口,厚著臉皮去找他,以至被他當眾奚落。
蘇茵努力擺脫回憶,故意回答:“是啊,在婚禮上被人綁架了,換了哪個女孩子會不難過呢?”
蕭以笙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捏著蘇茵臉頰的手也更加用力。
他懊惱地說:“你不能跟他進洞房,跟我不也一樣?難道我比不過他?我今天沒能滿足你?”
蘇茵的臉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忍耐著。
她反而笑起來,她說:“蕭以笙,你當然比不上瑾天,你這輩子都別想比過他。”
第2卷 只想擺脫他2
“是麼?那我們就比比看。”
蕭以笙咆哮。
“論家世,論容貌,論財產,哪一樣我比不上他?他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你。蘇茵,你別以為我這三年什麼都沒幹。”
他說話的語氣,完全象是個在賭氣攀比的小孩子。
蘇茵只覺得可笑,很可笑。
她不想跟他理論什麼,疲憊地問:“蕭以笙,你就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放我走,才肯把照片還給我?”
別的她什麼都不想問了,甚至連那些照片是怎麼來的她都懶得過問。
她只想早點擺脫他。
蕭以笙冷笑著說:“我早就說過了,等我玩膩了我自然會放你走。”
“玩?你當真只是在玩?”蘇茵質問。
他還是個小孩子嗎?拿這種事情當作玩?
“沒錯,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
蕭以笙鬆開捏著蘇茵臉頰的手。
“你是最有趣的玩具。三年來第一次回國,沒想到你竟然勾搭上了唐瑾天,這個遊戲玩得過癮。”
“你只顧著自己玩,你可有想過別人的感受?”蘇茵又再質問。
曾經的曾經,她以為蕭以笙與別的紈褲子弟不同,他是善良的。
沒想到他比任何一個富家子弟都要可惡,都要殘忍。
他得到了她的心,然後又無情地踐踏它,把它踩得傷痕累累。
蕭以笙卻沒有生氣,他的眼中現出譏誚之色。
“你也有資格跟我說考慮別人的感受?蘇茵,你為什麼不求我了?是不是有唐瑾天給你當後盾?你有靠山了?你看著吧,很快你的靠山就不行了。”
蘇茵警覺地問:“蕭以笙,你想幹什麼?如果你看我不順眼,你要對我怎樣是我們之間的事,跟瑾天無關,你別把他扯進來。”
“我們之間?你也配?”蕭以笙輕蔑地說著,起身走進房間。
蘇茵聽見房內傳來他換衣服的聲音,然後是房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再過了幾分鐘,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
蘇茵吁了口氣。
蕭以笙離開別墅了,她今晚可以度過寧靜的一夜,不必擔心他的騷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