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世界如何看我,不管,我有多麼地……骯髒,我都還,想要活下去……”
這麼想著,她的眼睛又紅了,眼眶發熱,眼淚卻流不出來。
想活下去……
到現在,並不只是因為害怕死亡。還因為,她想留在他身邊,她貪戀他所能給的安全感和依靠。
周延總是誇讚她堅強。事實上根本不是如此。她怯弱的要死。可是,因為他在她身邊。所以她可以不畏懼。
她的手緊緊的摟著遲宇新的腰際。
留存於這雙手中的一切,都如此珍貴。
幸福,便在這其中。
“我在你公司樓下。中午一起吃午飯吧。”沈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積極樂觀,“可別說沒時間,我都等在這了。”
顧錦言笑了笑,“好。我馬上下來。”
他拿了西裝外套,同秘書交代了一下,便出去了。剛走出公司,便看見沈君從那輛銀灰色的SUV裡探出頭來,朝他揮了揮手。
顧錦言走過去,在副駕駛上坐下來。
“我想吃點辣的,你覺得怎麼樣?”沈君從CD盒裡掏出一張CD塞進去,側過頭看見顧錦言的臉時,目光驀地沉下來,“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顧錦言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縱慾過度的。”沈君看著他,一時沒移開目光,“最近又睡不著了嗎?”17Raz。
“沒什麼事。”顧錦言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最近有些忙。估計是沒休息好。”
沈君向他投來不信任的目光,“鬼信!你這命可是我撿回來的。你再難過悲傷,也由不得你作踐自個。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憔悴成什麼樣了。”
沈君因為著急,語氣也不友好起來,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調轉了車頭,將車子開得飛快。
顧錦言依舊笑得溫文,“確實是太忙了。”
“我可不管。我們先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然後再去吃飯。”
當初,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是沈君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幾次三番將他救了回來。她脾氣躁,又犟,決定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顧錦言索性也不再反駁。
檢查結果倒是沒什麼,主要也就是精神壓力過大,睡眠不足,加之貧血。在沈君的要求下,醫生開了一堆中藥,看得顧錦言一臉地無奈。
他需要的,並不是這些。
宇成聲裡全。那在心尖上日日煎熬著的現實,才是根源。
那些苦楚熬出來,怕是要比這中藥還要苦上千百倍。
沈君自然也懂,可那些,她無能為力。她所能做的,也僅僅是這些而已。
在國外唸書的那會,她是同周季堯鬧翻後才去的。那時候她整日跟行屍走肉似的,臉上笑著,心底裡卻是一潭死水。
直到遇見顧錦言。
同類相吸,更準確的是,同病相憐。她將除學業之外的時間都用在了顧錦言身上,與其說是關心他,倒不如說,這樣的時候,她感到了被需要,感到自己是真切的活在這個人世間的。
所以,並不只是她向顧錦言伸出了援手,更多的是,她對顧錦言的照顧成了支撐自己走下去力量。
沈君和顧錦言一起去了何可人那間水上餐廳。包間裡,兩個人坐在臨窗的位子,湖面上有風吹進來,涼風習習。屋子裡在放著歌,很低很低。男中音在唱著,“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總好於那日沒有遇過某某。”
兩個人靜靜聽著這歌,一時相顧無言。
“我……發小,收到請柬了。”沈君打破了沉默,她斟酌了一下,最後給周季堯定以“發小”的身份。
這請柬,自然是指何可人與遲宇新的。
顧錦言喝了一口涼白開,“嗯。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他轉過臉,看著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現在過得很好。更何況,對方是守了她十年的人。我也沒什麼不知足的了。”
沈君這些日子對遲宇新與何可人的事情,也瞭解了不少。對於何可人的選擇,無可厚非。只是,她依舊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難道就因為沒有那麼強大,就不配被愛不配去愛嗎?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給不了答案,也沒有人給得了答案。
“嗯。你……不要太執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路還很長呢。”沈君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安慰的意思。
顧錦言看著她小心翼翼斟酌著語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