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雲門山分前山、後山兩峰。前山平緩,後山險峭。幼時,馮清蓉經常去的是前山,跟在舅舅身後,挖點草藥,撿些柴火。偶爾舅舅還能打上一兩隻野兔或野雞。後山,她從來沒有去過,舅舅說後山有狼豹等猛獸,太危險,等她大些再她去。可惜,她尚未長大,舅舅已經走了。
這幾年的養尊處優的確讓她的體力懈怠了不少。剛翻過前山,馮清蓉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在路邊歇過兩次後,她終於慚愧地說:“姐夫,你們先走吧,莫棄陪著我就好。”
史聞達想了一下道:“也好,若是累了就歇著,莫逞強。待會我打了豹子就算在你名下。”
“好啊。你可別啥都打不到,害我空歡喜。”她笑著揮揮手,讓他們先頭走了,自己坐在大石上盯著後山看了半天。
歇夠了,馮清蓉站起身,四下尋了些野葡萄、酸棗吃了,方對莫棄說:“咱們從這邊走,抄近路上去。”
莫棄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跟在她後面。
史聞達他們走的是一條山路,路旁的荊棘都砍掉了,上山要容易得多。可是,正因為走的人多,地圖上的山洞才不會在那裡。
馮清蓉選的並不是一條路,而是通向山間密林路途最近的一處山坡。方才歇息時,她已經考慮過了。地圖上了山洞周圍有一塊大石,大石一邊是雙株連根的榛樹,另外一邊則是棵柏樹。山上柏樹很多,可是榛樹並不多,尤其是雙株連根的榛樹。直覺上,她認為那山洞會在樹林茂密,不易查詢之處。
這路果然難走。腳下山石松動,青苔滑膩,難以立足,身旁又有荊棘阻攔,不易進前,爬蟲飛蚊之類還不時前來騷擾。好在莫棄武功高強,一把長劍揮動在前,斬斷了阻擋的樹枝藤蔓,再加上馮清蓉隨身攜帶驅蟲的藥粉,嚇走了大多蟲蛇,兩人走走停停,竟然也在正午時分到了樹林濃密的半山腰。
莫棄見四周還算平坦,便尋了塊大石,道:“馮姑娘,且歇會吃點東西吧。”
馮清蓉點頭,坐下來,接過莫棄遞過來的饅頭咬了幾口。
雖是正午,密林間仍是潮氣逼人,加上方才爬山累出一身汗,如今冷風一吹,寒氣上來,馮清蓉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忙把背上的大氅拿出來披到身上。
莫棄見狀,將水袋取出來,運了會功,遞給她:“喝口熱水驅驅寒。”
喝了幾口熱水,果然暖和了許多,馮清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莫棄,謝謝你”。
“馮姑娘莫客氣,爺命屬下來照顧姑娘。”
“你家將軍冷得嚇人,還會有這般好心。我只承你的情。”
莫棄低聲道:“爺雖然為人冷淡,可對姑娘不一樣。”
馮清蓉笑了笑,就著熱水將手裡的饅頭吃了。水喝得太多,便有些內急,瞧見不遠處有一叢矮樹,方要走過去,只聽莫棄說:“姑娘莫走遠了。”
解了內急,馮清蓉起身,剛踏出兩步,腳下突然一滑,頓覺身子向下墜去。馮清蓉忙抓住一把枝條,才穩住了身形。她四下打量一番,才發現矮樹叢竟是生在懸崖邊上,只因周圍枝條茂密,不易發覺,如今才知,她的腳下便是丈許寬的深淵。
她又抓了一把枝條,稍一運功,欲借力跳上去,誰知腳下山石一鬆,墜了下去,眼下不但無法借力,反而整個身體的力量全倚仗在手中的兩把枝條上。她不敢再動,揚聲喚了聲:“莫棄。”
莫棄急奔過來,伸手去夠她,卻是夠不著,只將上面的山石越發踩鬆了,細碎的石頭撲簌簌往下掉。眼見著她抓著的枝蔓根部也要鬆動,莫棄深吸一口氣,竟是直躍下來,摟在她的腰際,隨即腳下一蹬懸崖,打橫飛了出去。
好在懸崖不太寬,兩人直直落在對面的一枝樹枝上,而後掉在地上。甫落地,莫棄鬆開抱著馮清蓉的手,問道:“馮姑娘可傷著了?”
“我沒事,你呢?”馮清蓉心下道,我被你護在懷裡,自是無礙,只不知你如何。
“我也沒事。”莫棄道,卻被馮清蓉發現,他的背部與手臂已被枝條劃出兩條大口子。
“一些皮外傷,不礙事。”莫棄笑笑。
馮清蓉已從懷裡掏出了傷藥,細心地幫他塗在傷口上。
按下了方才的心驚,兩人尋著路往前走,不多遠,竟然看到一處茅舍。
這裡怎會有人住?兩人對望了一下,朝茅舍走去。未及跟前,馮清蓉拉住了莫棄的衣袖。茅舍四周密植了許多矮草,如同籬笆般圍出一個院子來,自然鄉間許多人家都會這樣做,只是這用來做籬笆的